高歸彥緩緩道:“皇上是天子,他的心思誰又能猜得透呢。”
高嶽寒哼一聲,霍然起身,“想必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說了些難聽話,進了讒言,不然他怎麼會疏遠我這個堂叔。”
高歸彥愣了一會兒,隨即笑道:“清河王殿下,你可別忘了,他是皇帝,是齊國的君主,只要是姓高的皇室親貴,都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位置,所以他對你自然會有些猜疑,你又何必多想,自尋煩惱呢。也有可能,皇上是真的國務繁重,才會沒功夫見你。”說著,一直看著高嶽的面容,看他的臉色有沒有一絲改變。
高嶽卻不這麼認為,面上露出忿然之色,喝道:“別讓我找到那個人,不然我定不輕饒了他!”
高歸彥聽得此話,臉上卻依舊平靜,還帶有一抹得意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薛氏之死
轉眼已入冬季,天氣愈寒,冷風襲人。夜已深沉,窗外風緊人稀,唯有轎伕的腳步聲清晰入耳。
殿內燈火通明,推開大門便能聞到滿室酒香。薛氏已經燒了一壺酒,原本她是想喝熱酒暖身子的,沒想到高洋來得甚巧,正好趕上了。
薛氏拿起桌案上的酒壺,倒入杯中。酒香撲鼻,越發濃烈,雖然還未入口,卻彷彿已經有一種濃濃醉意。
高洋凝視那張絕美的臉,一語不發,半晌方低下頭,手裡握著酒盞,正要飲入口中,卻又將它放回桌案上。
薛氏見他一臉不快,便開口問道:“陛下有心事?”高洋不言語,她又道:“陛下若是心裡有事,不妨與妾說一說,妾願為陛下分憂。”
高洋卻冷笑一聲,“那我倒想聽聽,你要如何為朕分憂。”
薛氏愣了一瞬,隨即笑了笑,並未發覺他一點不對勁,反倒湊到他身側,嬌聲道:“陛下這段時間是怎麼了?要不就是不來,一來就冷著臉,叫妾害怕。”
雖然三個月前高歸彥曾向高洋進言,道出高嶽私自建造宅邸,還有大臣們的議論,但是看見眼前的美人,那股子怒火再次被撲滅。
他忽而露出一抹笑意,將薛氏擁入懷中。看著坐在腿上的美人,聽著她溫軟的聲音:“陛下,妾有一事想與陛下說,不知該不該講?”
高洋問道:“何事?”
薛氏微笑道:“陛下可曾記得妾有個父親?他現在閒來無事,所以妾希望陛下能給他個官兒做做。”
高洋仍是不語,只聽她說下去:“妾想為父親要司徒一職,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什麼?司徒?”高洋臉色大變。
原本他以為薛氏不過是想要些金銀珠寶、錦緞布料,沒曾想卻是為了給自己的父親某個官職,這也就罷了,還要司徒這種朝廷重要職務。
高洋大怒,霍然起身,將薛氏甩到地上,縱聲喝道:“司徒是大官,豈是你想求就能求得到的!”
見他這般惱怒的模樣,薛氏心下大駭,隨即聽見他喝令一聲:“來人,把她給我綁了,朕要好好調教這個不知身份的娼婦!”
殿外的侍衛聞命立刻進入大殿,將薛氏整個人捆綁住,懸掛在了房樑上。薛氏雖然掙扎不休,口中連連喊著饒命,高洋卻毫不理會,用鋸子將她鋸殺了。
頃刻之間,大殿內血流成河,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高洋的身上也濺了點點血紅,雙手沾滿了鮮血。
此時的薛嬪正在床榻上沉睡,一個侍婢急忙跑向她的寢宮,口中連連喚著:“夫人,夫人……”
她的叫聲使薛嬪猛然驚醒,起身離榻,看向那名侍婢,忙問發生了何事。婢女卻驚顫不止,過了良久,只聽她哭喊道:“夫人,薛氏她……她被皇上殺了!”
薛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得後面兩個字,她的眼眶瞬間溼潤,站在榻前的侍女聽見薛嬪發出一陣響亮的哭聲,接著就見她昏倒在了床上。
嚴冬夜晚,凜冽的寒風吹過,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冷。薛嬪卻依舊站在殿外,已有半個時辰。
李祖娥聽聞薛氏的死,便來到了薛嬪的寢宮。姐姐離開人世,被丈夫親手殺害,無論是誰心裡都不會好過。
李祖娥見她獨自一人站在殿外發呆,神情落寞,便上前給她披了一件斗篷,輕聲道:“這麼冷的天,站在這裡幹什麼,還穿得這麼單薄,若是染上風寒可怎麼好。你有孕在身,卻遣走了侍婢,不讓她們伺候,若真病壞了身子對孩子也不好啊!”
薛嬪的身上忽然感覺到一絲溫暖,隨即抬頭看了看李祖娥的面容,“娘娘突然前來,給我披上這件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