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雖不是十分漂亮,但是在月光下看,著實有那麼幾分月下仙的影子。
因貌似月下仙而得寵的女子,已有數人。大周皇的喜好從紅妝花飾的張佳茹變成了月下清冷的素顏美人,已人所共知,只偏偏張佳茹,還執怮的以為如夏花盛放的她,才是大周皇的最愛。
瓷瓶碎裂的聲音突如其來,將大周皇懷裡的國人子驚醒,門外接著傳來一句帶著哭腔的撒嬌,“皇上為何不見茹兒?!”
國人子仰頭去瞧大周皇,見他雙目雖閉,但眉頭卻皺得老高。於是,如受驚的小鳥般往大周皇懷裡蹭了蹭,“皇上,妾身怕。。。。。。”
大周皇緊了緊懷裡的小可憐兒,怒聲斥道:“今兒外頭值夜的都幹什麼吃的!還不送女公子回去休息!”
隨著一聲誠惶誠恐的“是”,門外又安靜了下來。
除皇后外的所有後宮女子,非大周皇傳召,不得擅自來見,張佳茹再得寵的時候,若沒有大周皇的口諭,也難進祥龍宮一步。最近張佳茹備受冷落,怎麼反倒能輕而易舉的跑到他寢殿外叫嚷?大周皇瞭然於心,定然又是皇后搞的鬼。
不多時,睡意來襲,大周皇昏昏沉沉地睡去。恍惚間他好似回到了十九年前,那時的皇后還是溫良女子,雖不聰穎,但卻比現在簡單溫暖。他陪皇后在御花園散步,一手挽著她的胳膊,一手摸著她隆起的腹部。
“朕希望這胎是個公主。”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是如何滿懷希望地對皇后說的這句話,那時他臉上的笑容,這大半輩子也沒有出現過幾次。後來,皇后真的給他生了個公主,他高興極了,賜單名“元”,封地“安榮”。
夏侯元降生當日,國師真一做了個預言,“安榮盛則大周興,安榮敗則大周亡。”於是,大周皇愈發寵愛這個女兒。他仿若在夢中見到了夏侯元是如何在他的關注與疼惜下一點點長大的,他欣賞著自己優秀的女兒在萬人臺上彩袖翩舞,仿若在欣賞自己十九年來的傑作。不僅如此,優秀榮耀的安榮公主,也必將預示著大周的興盛。
然而,他美麗的女兒忽然哭了起來,她痛苦極了,她邊哭邊抓著他的衣襟問他,“父皇!父皇!為什麼嫁去建周的不是我!我好痛苦,好痛苦,我要死了。。。。。。”
大周皇猛然驚醒,想到最近夏侯元一直在病中避不見人,他忽覺自己在求婚禮上聽了皇后的話,是非常愚蠢的行為。時間讓他淡忘了國師的預言,卻不應該讓他淡忘初得嫡女的喜悅,和對夏侯元十九年來的寵愛栽培。雖說兩個都是他嫡女,但他的心血卻都給了夏侯元。於是,夏侯元可以牽動他的喜怒哀樂,夏侯蔓兒卻不行。但他卻在求婚禮上縱容了皇后,預設了龔銘軒與夏侯蔓兒的婚事,間接傷害了自己的掌上明珠。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他在心裡說著,“朕是大周皇帝,總會有補救的方法的!無論是誰,只要元兒高興嫁,朕就讓他成為最富饒國度的王!”
☆、第十九章:安陽宮,陰
作者有話要說: 前情提要:
張兗朝身邊副將使了個眼色,那副將便將車頭轉向,直對盤山道外側的萬丈深淵,拉馬來到崖前。車內的小公子張聰感覺到馬車晃動,“哇哇”地哭了起來,他欲從車裡出來,卻被那副將一把又丟了進去。副將利索地朝馬屁股狠狠捅上一刀,馬匹吃痛,本能的往前衝去,帶著馬車跌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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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間夜晚,郊外密林。
黑熊上前攔住黑白無常,“範謝將軍且慢,容老身請留個小童的魂魄再回不遲。。。。。。這小童乃洺州張聰,有‘安魂符’保命,還命不該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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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正法為師已悉數傳授於你,其他的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能不能得道成仙,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而今,你我師徒緣分已盡,你且下山去罷!”
張聰顯然毫無準備,聽了黑老太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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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老太又囑咐他道:“你生性重情,雖隨我在山中苦修十年,悟得些許道理,卻仍難斷痴執。此番下山,切記戒痴戒執,莫被‘情’字左右。”
洺州。
由不規則的帶著稜角的大石塊壘成的冰冷石牆上,佈滿了塵土。記憶中那高得無法翻越的外牆,就是這般樣子,只是在現在的張聰眼裡,卻矮了許多。他一身灰袍站在厚重的鑄鐵大門前,寬大的兜帽將他大半張臉隱去。
“大將軍府。。。。。。”他看著門上燙著錫箔的牌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