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溜來溜去,瞧見不遠處貨臺上放著成堆的榴蓮,他斜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唇邊滲出一抹笑意。
待二人走近,他也顧不上扎手,拿起一個切開了的榴蓮遞到甘恬鼻子邊上。
甘恬的臉當即皺成一團,猛地推開他的手:“好玩嗎?!”
他看著她吃癟的表情,心滿意足地說:“好玩。”
這男人的幼稚程度又創新高,總會變著法兒抓弄她。
出門前甘恬圖方便穿了一雙平底鞋,堪堪只到他的肩膀,她仰著脖子瞪著他,恨不能在他的黑色漆皮鞋上留下一個腳印。
“動感光波發射——”
一個小男孩一邊大聲嚷嚷著,一邊跌跌撞撞跑過來,伸長小短手重重地推了甘恬一把,嘴中還應景地配著音。
甘恬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推,整個人失去重心跌進了顧君齊的懷裡。
男孩一邊拍手一邊哈哈大笑,冷不丁地發現對面有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正瞪著自己。小男孩落地至今五年,搗蛋闖禍無數次——不過,即便是母親揚言要揍自己時,眼神也遠沒有如此森冷。他登時噤若寒蟬,怯生生地望了男人一眼,便灰溜溜地跑了。
反觀另一邊,甘恬如同中了軟骨散一般仍然倒在顧君齊的懷中——原因在於他,她的腰被他的手臂緊緊箍住,她無法動彈。而她的身後是裝滿食物的手推車,足以擋住他那礙事的胳膊。
在外人看來一定是她死皮賴臉地纏著他吧,每每有路人經過時總會有人用訝異的目光打量她,彷彿在無聲地指責她不知廉恥。
“放開我!”她惡狠狠地說。
顧君齊不僅沒鬆手,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他拿腔作調地嘆息道:“枉我犧牲自己給你當肉盾——免你摔跤。唉,不感激我也罷,還這麼兇。”
甘恬羞得快要哭出來:“……你倒是放開我呀!”
顧君齊懶懶的視線往她緋紅的臉上投去一瞥:“你能站穩?”
“顧君齊!鬆手!”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他正在興頭上,她卻一點也不配合。顧君齊勉強鬆開了甘恬,手腳自由的甘恬立時在他的手臂上用力地掐了兩下。
“癢。”顧君齊完全不受影響,聲音平穩。
兩人打打鬧鬧結了帳,步行去地下停車場。
顧君齊提著兩袋子食物,走著走著,突然想起剛才頑皮的小男孩,他扭頭對甘恬說:“我們生女孩吧。”
他說得這麼自然,彷彿他們是正在備孕的新婚夫妻一樣。
甘恬的臉徐徐發熱:“……你想得太遠了。”
“也對,只有先結婚法律才允許我們生孩子。”顧君齊頗含深意地說,“晚上你給我補的課程還要加一點內容,比方說‘人類怎樣繁殖後代’。你看的‘資料’如此之多,這點入門知識應該不吝賜教吧?”
三句話有兩句話擠兌她。
“鬼才去你房間!”她鬧了個滿臉通紅。
甘恬剛說完,頭皮處就感到一陣刺痛,頭髮彷彿要被這股力生生拽斷,她擰著眉回頭一看——
一個臉紅成關公似的男人一隻手大力地攥著她的頭髮,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外套,酒氣熏天的嘴正嚷嚷著:“美、美女……陪我玩——”
顧君齊迅速出手真正地打斷了男人的話,他用力過度,右手火辣辣的。他彎下腰提著男人的領口,又一次大幅度地揮動手臂。
那醉醺醺的男人結結實實地捱了兩下,半邊臉高高腫起,眼角處青紫一片,沁著血絲的嘴連胡話也說不出了。
怒火中燒的顧君齊覺得不解氣還想動手,甘恬急忙攔住他。
“顧君齊,可以了。”她抱住他的手臂,已經有人朝這邊看過來。
顧君齊平靜地注視她兩秒,緩緩收了手,他沉著臉拿起地上的兩袋食品,一聲不吭地邁開腿向前走。
甘恬掃了眼地上的醉漢,連忙跟上前。
一分鐘後,黑色卡宴開出了停車場。
地上那半死不活的男人忽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像落水狗似的甩了甩了昏沉沉的腦袋,旋即抬腿跨步,步伐也不似方才的踉蹌,他捂著臉,腳不點地向兩米開外的一輛白色寶馬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提示得很明顯了……
☆、bbs
顧君齊被停飛了。
回來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通話另一端的男人打著官腔婉轉地表示公司決定給他休年假,顧君齊一言不發,結束通話了電話。
甘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