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神的虔誠僕人,洛林富克教區的神甫。而我們之所以會到這裡來,只有一個原因:神需要我們在這裡!警官先生,啊,很冒昧地請問一句,您就是這裡的負責人嗎?‘
神甫把眼睛瞪得老大,緊緊盯著文的臉,從他的目光中,文看見了極度的緊張和不安。職業本能敏銳地開始活動,他點頭道:‘我就是。神甫,你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給警方的嗎?‘
神甫突然一把抓住文的手臂,嘴唇不停顫抖,終於用力擠出一句:‘我,我知道誰是兇手!也知道它是怎麼把人、把人、變成、變成一具、白、白、白骨的。‘
‘什麼?你知道?‘文的瞳孔陡然收縮,他挺直腰桿,深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反手用力按住神甫的肩膀:‘是誰?究竟是誰製造出白骨?為了什麼?他又是怎麼辦到的?‘
‘撒旦,是撒旦的所為!除了‘它‘以外,還能有誰幹得出這麼可怕的事呢?仁慈的上帝啊,求求你,憐憫憐憫我們卑賤的靈魂,把我們從地獄魔王的恐怖當中拯救出來吧!‘神甫的臉色漲得通紅,用盡全身氣力,以近乎號哭的聲調,好不容易才終於顫抖著把話說完,提高了好幾個分貝的聲音,頓時吸引了走廊裡不少人的目光,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而且全心全意地相信著自己所講的每一個字。可是對於別人來說就……
文失望地把手放下來搖搖頭:‘神甫,我尊重你的虔誠和信仰,但是同時也不得不提醒你,製造不負責的謠言引發社會恐慌,又或者向警方提供假線索都屬於刑事罪行,這可不是說笑的。那,司馬小姐,你們要是沒有其他什麼事的話,就請先回去吧。‘
‘警官先生,你不相信神甫說的話嗎?‘司馬稍微側頭,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的姿勢,還有她近乎質問的語氣,在在盡皆流露出強烈的銳氣和活力。
‘我出生時雖然有受洗禮,可是自從小學畢業以後就沒上過教堂了。小姐,既然妳唸的確是犯罪心理學,那麼妳應該也非常清楚吧?當警察需要的是腳踏實地的分析和推理能力,不是光憑祈禱就能抓住兇手保護無辜市民的啊。‘文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科學的分析和推理固然重要,但是必要的時候也需要運用一下想像力啊。像眼下這種怪異的……‘她伸手向房間中的遺骸一指:‘現象,假如一味依照常規手法和思維去調查的話,要找到真相的機會恐怕是渺茫德很吧?‘
‘我承認妳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小姐。可是……調查始終需要實質性的證據和線索,這才進行得下去啊。誰曾經親眼看見過惡魔撒旦呢?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撒旦跑到我們的這個世界來殺人了呢?光是依靠不切實際的臆測就斷言能夠找到兇手,那是預言家才有的本事吧?請恕我失陪了,兩位。很高興認識你們,希望我們後會有期。‘
文不失禮貌地向司馬和神甫微微彎腰鞠躬,沒想到肩膀上突然一緊,神甫竟然撲上來,用力地試圖按住他不讓他離開。
‘別、別走!警官先生!相信我,這事很嚴重,比你想像的還要嚴重很多很多倍!那些白骨和受害人,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有一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正在黑暗中靜靜醞釀著,再不趕緊阻止它的話,一切就將會太遲了!‘
‘事情那麼嚴重的話,神甫你不如召集信徒一起祈禱吧,或許能感動上帝派遣叫加百列或者米加勒什麼的天使來幫你的忙消滅魔鬼呢。我還有公事要辦,請放手。‘他說話的語氣已經近乎諷刺,明知這種態度無論對一名市民還是一位神甫都十分過分,依然還是忍不住吐出這麼兩句。他輕輕扳開神甫的手指,轉身就要離開……假如神甫不是在情急之下喊出了那句話的話。
‘不要走,警官先生!求求您,請一定要相信我!請聽我再說幾句話,只是幾句很簡單的話而已,不會耽擱您太多時間的。還是說,您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兇手四下任意肆虐,卻不願意抓住就在眼前的線索嗎?!‘
神甫惶急的語氣讓文猶豫了數秒,雖然神甫話裡屬於宗教的成分太多太濃,可是他的態度卻是如此的認真執著。即使明知是超越現實範疇,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可是當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用一種已幾近於卑躬屈膝的語氣向你進行懇求,而他的心願又只不過是請你坐下來聽他說上幾句話的時候,那麼只要不是頑固有若石頭的怪人,恐怕誰也無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對老人說出拒絕的句子吧?況且……反正也找不到什麼線索了,姑且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又有何妨?即使神甫的話當真荒誕無稽到極點,也不見得就有什麼損失啊。
想到這裡,文終於嘆了口氣,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