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和檢驗室的醫生、醫院保安、還有打掃清潔的雜工,他們全都消失了。
‘嗤‘的聲音響起,自動門關閉了。連僅有一點自然光也被阻隔於身後,靜悄悄的醫院大堂,忽然就好似變成了另外一個空間。司馬影姿忽然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急忙回頭。沙文添安詳的身影,讓女警官為之安下了心。她不自覺地壓低聲音,問道:‘沙,有沒有什麼古怪?‘
‘古怪當然有了。但究竟是什麼……現在還不好說。‘地獄刑警上半身全然籠罩於黑暗中,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大致輪廓。但依舊平穩而有力的聲音,強烈地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沙文添頓了頓,問道:‘羋羅綺的特別護理病房,在幾樓?‘
‘十一樓。我們上去吧。‘司馬影姿非常自然地把目光還有手電筒照射的方向,都一齊投向了電梯。卻忽然又被沙文添拉住。地獄刑警淡淡道:‘別乘電梯。我們從樓梯走上去好了。‘
‘爬樓梯爬上十一樓?‘司馬影姿有點吃驚,但隨即釋然,道:‘好,我聽你……咦?那樓梯怎麼?‘詫異低呼聲裡,沙文添也是頓然為之一驚。兩人四道目光同時射出,望向了就架設於電梯間旁邊的樓梯。但見眾目睽睽之下,剛剛還是清晰可見的樓梯,正如同被潑了水的水彩畫一樣,無聲無息地靜靜變得模糊。用不著半分鐘時間,通往二樓的道路,已經徹底融化、消失於空氣中。原處只剩餘下一片黑黝黝牆壁。
‘我們被監視了。‘沙文添低聲道:‘或許這整個空間的一切,都處於某人的監視下也說不定。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
‘是羋羅綺,還是那惡魔?算了,反正也都沒有區別。哼,監視就監視,難道我們還會怕了它嗎?‘司馬影姿冷笑一聲,道:‘現在看來,我們也只好乘搭電梯了。我倒要看看,這鬼傢伙究竟能夠弄出些什麼花樣來。‘一擺卡賓槍,女警官徑直邁步而前,用槍管按下呼喚按鈕。電梯灰銀色金屬門隨即滑動敞開,向兩名客人暴露出自己死白的內壁。黑暗中看來,竟有幾分像是怪獸嘴巴。這嘴巴隨即吞下了沙文添和司馬影姿,在‘叮‘的清脆響聲中閉合起來。整個醫院大堂內,又再恢復成徹底的伸手不見五指。
沙文添一向不喜歡乘搭電梯。電梯裡的狹窄空間,總是會讓他聯想起監獄裡的單人囚室。所以假如可能,他通常總是儘可能地使用雙腳一步步地走。但是這時候他並沒有其他選擇。要拯救羋羅綺,他只能冒險。沙文添眼看著司馬影姿的手指,按下了‘11‘的數字燈。從頭頂上方立即隱約地傳來了機器作動時的轟鳴。整個空間都在顫抖著,然後非常正常地,攜帶了兩名乘客向上升。
無論司馬影姿還是沙文添,都知道這趟旅行不會順利,並且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真正有情況發生之前,他們都很能沉得住氣,誰也沒把緊張情緒外洩半分。女警官面上,甚至還帶了些許滿不在乎的笑意。她側身倚在電梯壁上,抬頭仰望著門框上方,那行依次亮起的數字。6、7、8、9、10……10……還是10。數字燈定格在10上面,良久也沒有繼續往下跳動。電梯仍在不停地上升、上升、上升……構築成這個空間的金屬壁,不住傳來輕微震動感,機器轉動響聲也並沒有停止。這是臺一般建築物都會安裝的載人電梯,平均速度是每秒鐘三米左右。假如說從剛才數字燈剛剛從9變成10的時候就開始計算,那麼現在,電梯老早就應該已經跑到三百米的高空之上了。可是整座大樓也才十三層,不過區區五十米左右。
笑容已為凝重所代替,表面上的漫不經心也被抹平了。司馬影姿將身體姿勢從斜倚變成筆直,右手食指緊扣在卡賓槍扳機上,扭頭向沙文添問道:‘沙,你看?‘
‘沒什麼了不起的,等吧。‘沙文添臉上神色淡然若水,道:‘它不會無了期地將我們困在電梯裡頭的。沉下氣,看它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等嗎?好,那我們就等。‘司馬影姿用力點頭,向沙文添走近兩步,挽住了他的手。雖然那手永遠是冷冰冰,但是司馬影姿知道,它是最溫暖,最能給自己帶來勇氣的。
在沉默中過了三分鐘,電梯沒有停止。
五分鐘後,電梯還是沒有停。
已經十分鐘了,電梯依舊在不住向上升,向上升……
彷彿沒了期的等待,讓狹小空間裡的氣氛如同糨糊般益發顯得粘滯。女警官呼吸開始顯得粗重,胸膛起伏頻率也明顯增加。但她的目光與手腕始終保持鎮定,沒有絲毫顫抖。突然間,沙文添抬起頭來,以燃燒著幽藍鬼焰的雙瞳向電梯天花板上的通風口看過去,問道:‘司馬,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