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抵命,頂多坐上十幾年牢就照樣生龍活虎地出來,然後又可以繼續殺人,這樣的法律,還有什麼公正和公義可言?你又怎麼可以妄想使用醫治感冒的藥,去治療患上癌症的病人?我是醫生,我自然懂得應該如何對症下藥,你不是,你們這些執法者,只是掌握權力者手裡的一柄手術刀。而我,卻是開藥方的人。‘
‘或者我是被利用的手術刀,可是同時具備資格與權力,判斷一個活生生的人是否犯罪,應該接受什麼程度刑罰的,除了法官以外,難道不是就只有神麼?我不是神,你也不是。‘
‘要和我動手麼?別忘記,在這宗病例中,〖紅鴉〗的首領,才是散播病毒的真正源頭。‘
‘我沒有忘記。可是我同樣知道,假若放縱你不管,必將令這座城市的未來產生更多殺戮。‘
忽然間,他們再度沉默。誰也沒有再說話,
因為不必說下去了,話已說盡。
然後,他們倆就——同時出手!
大國手 第四章:殺診(六)
寒光咋現,幽暗靈火附身的手術刀憑藉一擲之勢切開大氣,飛行的極速甚至連破空之聲亦被抵消,如鬼似魅,無聲無息直指向眼前目標的咽喉要害。
地獄靈槍〖隼〗宛如雄鷹抬頭,如炬目光迅即鎖定從虛空中奔襲而來的手術刀,黑森森槍口轟然吐出火舌,超壓縮靈彈閃電射出,電光火石間攔截住手術刀,以兩敗俱傷的最壯烈方式,與其同歸於盡。
第一擊的飛刀只是掩護,連串殘像從碎裂手術刀旁急掠而過,醫生揉身逼近,刀光橫空,形成一片銳利無匹的真空之刃,划向刑警的咽喉,霎時間,本只有五六十厘米左右長短的手術刀,攻擊範圍暴增至幾達兩米,面對如此距離下的如此威力,任何人最明智的選擇都只有一個:退。
刑警不退,亦無路可退,他身後已是牆壁。
所以他豎腕,向前一推。“叮”的急響之中,帶動烈風在混凝土牆壁上劃開一道長長傷口的手術刀凝在〖隼〗的深藍色槍管上,再無法寸進。
以地獄劫火鍛造的魔性材質,其硬度更勝鑽石白金。
然後刑警出拳,無堅不摧的拳頭化身奔泉渴馬,目標是醫生鼻樑。
醫生貓腰矮身,拳風從頭頂掠過,數十縷斷髮紛紛揚揚落下,忽又被反手由下而上急劃的手術刀逼開到兩旁。刀光疾閃,第二度劈開混凝土牆壁,和先前的刀痕互相組合成一個觸目驚心的〖十〗字。
近身糾纏,顯然對使用槍械的一方不利。滑開到醫生身側的刑警腳下彷彿裝上滑輪,向後急遽倒退,將距離不斷拉開。火舌再吐,轟鳴重起,連線兩發子彈劃出螺旋形軌跡,一上一下,同時暴起飛射,一取眉心,一取下腹。
腳下一撐,瞬間爆發的離心力與慣性,支撐著醫生修長的身軀不再腳踏實地,卻忽然變成了一根橫架在夾巷兩端的竹竿。子彈呼嘯著從“竹竿”上下飛過沒入黑暗,失去了所有威脅,醫生不改其勢,固執地將雙方間距離再度縮短至一米三十公分,然後抖手、振腕,改以食中二指緊鋏刀柄,全身上下,腿、腰、胸、肩、腕、指、刃連成筆直一線,徑刺刑警眉心要害。只要把手術刀從眉心刺入,將可以直接攻擊大腦,以最乾淨利落之姿態,一擊斃命!
飄忽似風,凌厲如雷,必中!必殺!
他是醫生,在他手術刀下被解剖過的人類肉體,不夠一千,也有八百。對於人體的結構,他根本瞭如指掌,熟極而流。即使閉上眼睛盲目出擊,亦絕對有把握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可是這一回,他卻在倉促下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回事——地獄亡魂不是人,即使大腦被直接刺中,亦絕對不會“死”。
他們本來就是死人。
要徹底擊敗地獄亡魂,方法只有一個:攻擊他們的靈魂之窗!只要雙目受損,依靠暫時寄宿肉體而逗留在凡間的靈魂,就再也無所憑依,只能迴歸地獄。
醫生忘記了,刑警沒有忘。
所以他及時改變槍口方向,扣下扳機。
只要醫生攻勢不變,在眉心中刀之同時,超壓縮靈彈也將闖進醫生眼眶,然後從內爆炸,奪走他繼續留在人間的能力。
白駒過隙,稍縱即逝,百分之一秒後,醫生幡然省悟。可是要收回這錯誤一擊,來不及了。
他惟有盡力側脖,扭腰,手臂微沉,刺向眉心的手術刀轉而把目標移向咽喉。
只要刺中,他就可以順勢一劃,讓刑警腦袋搬家。
無論人類的血肉之軀抑或地獄亡魂的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