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打群挑,你哥皺一 下眉就不算條漢子!”
什麼樣的人講什麼樣的理,“名人”講“名”理,大葬山下各莊名人,除了有限的幾個是憑手上的絕活混出來的外,無一不是鐵打的漢子、流氓中的英雄、無賴裡的豪傑。場面再大,也休想讓他們膽寒,其名聲也的確以劉大賴為首,也難怪他對王鐵毫不畏懼。
但讓王鐵對劉大賴有所顧忌,也難上加難。莫說此刻是在王莊的地頭上,他佔著理,即使是易位相處,他也決不會比劉大賴差。但正象劉大賴所說的,“啥人講啥理”,沒有真憑實據,他也不能蠻不講理。因此,聽了劉大賴的話後,王鐵一擺手,“看看!”
四周的手電光芒立刻漫向了四面八方,但仍在的十餘束燈光依然照著他們。
劉大賴異常的鎮靜,隨行的幾個人卻駭得幾乎要尿褲子了。一個膽子稍大點的哆嗦著拉拉劉大賴,“哥……跑 ……咱快跑吧……”劉大賴冷哼一聲,壓低聲音訓斥著:“屁!咱佔著理,他們不敢不咱們怎麼樣。最多罵罵讓賠錢。老子只要活著你們就不會少上一根頭髮!”
“可……可……”那人膽戰心驚。
“閉嘴!一跑就說不清了!”
王鐵悠閒地跨前了兩步,“我說賴哥──這天泥,也不咋好,在家抱著嫂子弄點事做,有啥不好的?是不是你那玩意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劉大賴“呸”地吐了一口,“操!你小子想知道?讓弟妹過來上一晚上,看她回去能躺上幾天!”
“咦?賴哥,你這當哥的說這話,可有點……”王鐵的面色一變。
農村規矩,“大伯”絕不能拿弟妹開玩笑,劉大賴如何不知?他呵呵大笑著,“好好好……,你哥一時失言,該打!該打!”在自己臉上輕打了兩下。
“對!該打!”王鐵佯做怒色,但任誰均知,氣氛到了此刻,已經有了明顯的緩和餘地。只要劉莊人真的沒有動墳,就不會出人命。最多劉莊人回頭送點酒肉錢物,這事就可了結。劉大賴身後的幾個人,也都鬆了一口氣,膽氣稍壯。
可是就在此時,遠遠的突然傳來了怒吼聲!
“──打死他們!他們動了祖墳!”
祖墳的涵義,有多種。
孫子祭拜爺爺時,爺爺的墳就可以稱之為祖墳。一支中拜祖時,這一支的祖爺爺之墳就是祖墳。幾支祭拜時,這幾支最初的祖先的墳就是祖墳。家族祭祖時,祖墳就只有一個。那正如孔子的後代祭祖時祭祀孔子一般。而此刻,不加前提條件的祖墳,當然只代表著王莊的祖墳。
動了一家的祖墳,簡直不算個事,最多這一家的叔伯兄弟親朋好友們湊上三五十個人;動了一支的祖墳,那就是個大事了。最弱的一支,也有百十號人。而若動了一宗的祖墳,那便驚動了大半個村子。可是若動了村莊的祖墳,那就不是一個村子那般簡單了。
這一姓的所有遠親近親一二百年也沒聯絡過的人,都會毫無例外地返回。大葬山的十餘個村莊,任一村莊的祖墳,都幾乎代表了整個大葬山。動了村莊的祖墳,那後果與驚動了整個大葬山簡直沒一點區別。
那個時候,不單十餘個村子數萬人會動手,就是劉莊的人,也有小半會不願意。
在大葬山,敢動哪個村莊的祖墳,也就只有一種後果:
──哪怕你是縣長市長省長的兒子,也照殺不誤。
何況只是區區一個劉大賴?
怒吼聲由遠而近,吼聲也愈加清晰。
“──是祖墳!咱莊的祖墳!”
王鐵的雙目,在大雷雨中忽然射出了宛若閃電般的森然之光,盯向劉大賴,一字字道:
“劉、大、賴!你、敢、動、祖、墳?”
從不知恐懼為何物的留大賴,雙腿立刻軟了。其他的人更是屎尿齊出,癱軟在地。
吼叫聲繼續傳來,王鐵一步步逼近。四周的人也步伐如擂鼓般逼向了中心。劉大賴驚呆地看著幾個癱軟在地上的“兄弟”,那幾人也正在你看我我看你的充滿了驚恐和怨毒的相互以眼光詢問。那涵義也只有一個:
──誰、動、的?!
既然都想問,那就說明誰也沒有動。那樣的後果,大葬山下是人人皆知道,莫說是幾個無關緊要的同支兄弟被打,就算是親孃老子被殺,滿門被斬,也不會採用這種方式來報復。劉大賴迅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大吼一聲:
“不對!那不可能!”
“不可能?你個狗孃養的劉大賴!讓你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