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怔,乾笑一下,突然一個凌空倒翻,越過溪澗,踏足彼方,立刻借勢扭轉身軀,急急若喪家之犬,向跑在“前方”的同伴們追去。
沒有逃的只有嚴開心。
他呆呆地站在溪澗中,咧開大嘴,像是笑得十分開心,當然作為陪襯,也正在不停地發出“嗬嗬、嗬嗬”的笑聲。甚至當小鏟以一種懶洋洋的遲緩行動漫不經心地把目光逼視向嚴開心時,他依然在“嗬嗬”的笑著。
小鏟略覺奇怪地打量著——在這群人裡,居然還有膽大的?
但他立刻發現,嚴開心仍在笑倒是不假,只不過,他的身軀卻在不停地顫抖著——這個凶神惡煞般的人,居然早被嚇傻!
既然如此,倒不必再重視他。小鏟冷笑一聲,突然一腳踩在倒於地上的朱倩左膝處,骨頭碎裂的聲音,立刻傳出。一個尖銳至完全不似人聲的慘叫,同時傳出。
這一腳分明是踩碎了朱倩的左膝。
尖叫聲驚醒了嚴開心。他嗬嗬地傻笑了兩聲,忽然間沒入了溪水中,順流而遊,驚慌萬分。遊動兩下,又突然醒悟這樣的逃跑速度實在太慢,跳到溪澗邊,奔跑數步,又覺得這樣太容易被追上,重新返回溪水。這一次,竟不再在水面上露面。那驚惶的神色,使任何人一望即知他已經因著過度的驚駭,沒有了清醒的思路,自己究竟在做什麼,無疑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隻受驚了的野兔,也不過是如此。
※※※※※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王甲、王木看在眼裡。兩人又清晰地看到——小鏟面無表情地轉身,望也不望一眼,又是一腳,準確無誤地踏中了朱倩的右膝。
再一聲淒厲的慘叫。
慘叫聲令人恐怖萬分,長長的慘叫,像是這片地域中唯一的聲音,充斥著整片空間。卻不知怎麼,兩個人都似乎有著一個奇異的感覺——遠遠的,彷彿同時傳來了另一個人的慘叫。
響在耳邊。響在這世界之外。
四、一朵花的盛開與枯萎都是如此美麗
黃紫蘭聽不到自己的慘叫聲。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會是這樣的一個死法。也許,她應該牢記著丈夫雷震雨的話——不可以善心待人;不可聽聞過多的秘密;不可妄自出頭;不可……
可現在,一切都已經完了。一切都已經遲了。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一切的一切,都不再具備任何的意義。
※※※※※
從陳星要和黃紫蘭“說話”開始,小刀和二狗,就在冷眼旁觀。
對這個十足的卑鄙小人,他們事實上早就有了殺心。
君子有道。他們既然是君子門中的人,所稟行的自然有他們自己的一套原則。在他們看來,陳星既然是能夠早早地投靠他們,而非迫於形勢,則至少有兩個理由可殺:一是毫無骨氣,令人厭惡,這類牆頭草似的人,根本就不該活下去;二是太過於聰明,難以取信於人,以至於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會死於這種的卑鄙小人手中。但他們雖是早有殺心,卻因老大之令以及環境的因素,始終未能現出殺機。而此刻,老大不在,生機已出現,陳星再目中無人,膽敢冒犯他們,凌辱他們的女人,倘若是還讓他活著,似乎也就顯得他們太不象個男人了。更何況一經動手,他們就立刻發覺,陳星的水準,居然和他們不相上下,甚至在武術方面,還超越了他們。這一來,他們更是殺心大起。
是以自兩人恢復體力,可以動手的那一刻,兩人就定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殺了他!
若要殺人,自然是夜長夢多,越早越好。可是小刀自兩度摑番黃紫蘭後就發現——他事實上並未恢復體力。這竭盡全力的兩巴掌,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打不昏。若想一舉殺死陳星,恐怕難以做到。而且兩巴掌後,他忽然發覺,自己竟然連一點氣力都不再有,此刻若是再妄自動手,一個不好,只怕死的會是自己。權衡利弊後,他立刻做出了“拖延時間伺機動手、隱瞞真相故作寬容”的決定,對陳星和黃紫蘭的交談,也不做干涉。
他的實際處境和真實心態,二狗當然毫不知情。但這類“貓捉老鼠”的場面,他們並非未曾有過,因此二狗毫不在意,只以為小刀已有必勝把握,可以隨時除掉陳星,加之他雖有行動能力,實則氣力難聚,也需恢復體力,是故一見小刀不干涉,也不多言,只盡力恢復體力。
他們當然知道,陳星的舉措,也是在拖延時間,恢復體力。然而既然是他們先恢復體力,當然不信陳星能在同樣的時間下比他們恢復體力更多。既然如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