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喀斯特的鍊鋼廠了。
「羽,你遇到什麼麻煩了?是阿蘭麼?」
「不是不是,她現在很好。我現在約趕去喀斯特的鍊鋼廠救一個朋友,但是我怕我一個人去,恐怕救不出來,所以才希望他能來幫我。你可以告訴他我的電話,但是到時候如果我的電話無法接通的話,請他直接趕往喀斯特的鍊鋼廠。」
「這個沒問題,只是……羽,你到底要去救誰?」
「嗯……你不認識的一個朋友。」
「他出了什麼事情?惹到誰了,怎麼連你都沒有把握?」
我頭痛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剛剛接到他的求救電話。我現在已經不能再耽擱了,因為晚到一分鐘都有可能會讓情勢更加惡化。菲麗斯,你儘快幫我聯絡我師兄,謝謝了。」
「羽,你真的想去送死?」
燮野明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送死?」
聽到燮野明這話,我也愣住了……
是啊,早已對死亡深懷恐懼的我,為何偏要去幹這種傻事兒?難道冰蓮武學失傳與否,竟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麼?
呆呆想了一會兒,卻覺得腦子裡亂哄哄一片,完全沒辦法進行思考,似乎所有的腦細胞都在誓死反抗著我這個魯莽的決定。
然而,我的嘴卻不由自主地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可是如果見死不救……只怕日後我也沒臉面對阿蘭了……」
燮野明也愣住了,半晌後突然苦笑一聲道:「我終於明白阿蘭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你了……」
那聲音中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沙啞,又沉默了一會兒,他才低頭道歉道:「抱歉,這次我不能幫你了,你可千萬要三思而後行啊!」
說罷,他拉了拉身旁想要開口說話的墨烈,拽著他一起回房去了。
直到此刻,我才深切體會到一個十惡不赦之人的可悲之處——當他深陷重圍渴望救援之時,竟只有我這麼一個傻瓜肯去送死——而且還不是為了他。校長為了能源更新計劃而不願冒得罪前金徽的風險去救拉奇特,燮野明等人更是對他曾經的所作所為恨之入骨,就算現在站在同一陣線,也不會冒死前去救他。
想到這裡,我長吐口氣,甩甩頭,努力將這些令人喪氣的想法統統甩出腦外……嘿,此刻哪裡還能顧及這些小事兒?拉奇特性命已然危在旦夕,冰蓮一脈能否得以存留,就指望著我這個半吊子的新人高手了!
一想到這裡,我不禁渾身血脈賁張,口乾舌燥間,胸腔內彷彿燃起一團熊熊烈火,正欲罷不能地沉浸在這英勇就義前的自我陶醉中時,突聽電視裡傳來一個熟悉的名字。
「……拉奇特今日晚間七時許突然與總部失去聯絡,八時三十分左右,拉奇特的部下聲稱接到了拉奇特隨從人員的求救電話,元老議會經過緊急商討後疑為恐怖分子在結束對梅凱爾的復仇後終於對拉奇特展開了蓄謀已久的報復行動,併為了防止引起騷亂,並未向我們公開求救電話的具體內容。據某位不肯透露姓名的官方人士宣稱,梅凱爾早在剛接到求救訊號時便已前往救援,但是因為得知訊息太晚,恐怕已難保拉奇特及其部下的生命安全……」
這最後一句話讓我猛然清醒過來……天哪,從接到求救電話到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十分鐘了,然而我卻連這間房子都沒走出去!在這種千鈞一髮、分秒必爭的危急時刻,我居然還有閒工夫去想什麼英雄主義,去計較個人的得失?
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藉著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我深吸口氣試圖冷靜下來,摸了摸腰間冰冷的劍鞘,我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赫氏的校服。
穿著這種標誌顯眼甚至是世界聞名的「品牌服裝」衝到一群武裝到牙齒的龍騎兵中間去,不是找死是什麼?難道我還擔心梅凱爾手下們的冰裂槍在半夜沒法找到我這個射擊目標麼?
可是我回憶了一下我衣櫃裡那僅有的幾套衣服,不是藍色就是白色,連一件稍微深一點顏色的衣服都沒有。天哪,難道我還要去商店裡現買一套不成?
不行,時間來不及了!我焦急地瞅瞅四周,突然想起阿蘭臥室的書桌上有一瓶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墨水,當下便摸進阿蘭的房間,將那瓶墨水偷了出來,又急匆匆地去浴室接了盆水,一邊回憶著課堂上教授曾經提起過的噴塗工藝,一邊將墨汁倒入水中,待混合均勻後,用雙手握住盆沿猛烈運功,立刻將整整一盆稠黑的墨水全部蒸騰成瀰漫整間浴室的細密黑霧。
待腥臭的黑霧漸漸消散,卻見浴室裡依然是伸手不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