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蔣勻婷一坐下,祺瑞便恬著臉擠了過去。
蔣勻婷嗔了他一眼,道:“不要靠那麼近!”
祺瑞憋著小嘴,挪得遠遠的,看到他那委屈樣,蔣勻婷笑了笑,伸過小手把祺瑞的手握住,向他那邊靠了靠。
祺瑞宛如墜入了幸福的雲朵裡,以前向來是他主動,這還是蔣勻婷第一次主動握他的手,似乎預示著美好的未來。
“想聽聽我說的故事嗎?”蔣勻婷輕輕地道。
“當然想,婷婷你說什麼我都愛聽……”祺瑞發動了蜜糖攻勢。
蔣勻婷白了他一眼,表示對他言不對心表示不滿,也不給祺瑞狡辯的機會,慢慢說起了一個故事。
“柳州是一個南方的小工業城市……”
祺瑞為了蔣勻婷的緣故,曾經對柳州做了調查,那是廣西省的一個大城市,當然在全國範圍就算小城市了,柳州是一個重工業城市、南方交通樞紐,東西南北鐵路公路交通便利,同桂林一樣屬於嘎斯特地貌,也就是說漂亮的溶洞不少,山清水秀,緩緩的柳江繞柳州而過,就好像把柳州纜在母親的懷裡。
可惜柳州是一個落後的工業城市,市內的重工業大多數都是數十年前的老廠老裝置老流水線,生產率低,能耗高不說,最重要的是汙染嚴重,整個城市大部分地區被微塵和帶有怪味的廢氣籠罩,工廠排汙口流出來的都是黃黃綠綠的超標廢水。
在這種環境下生活工作的人們多多少少都會有某些疾病,小的也就是氣管炎啦什麼的,重的就各式各樣不勝列舉了。
“自幼我就沒見過我父親,我媽媽在柳州一個重金屬加工廠上班,雖然過得很拮据,但是我們很快樂,沒想到幸福的日子那麼短暫,一天,媽媽突然在工作崗位上暈倒了,在人民醫院檢查後得出結果是‘石肺’!”
祺瑞知道石肺學名叫矽肺,在大量吸入工業毒塵後沉澱在肺部,導致肺組織石化,肺功能完全喪失從而導致死亡。
“媽媽的肺大部分都石化了,難怪她總是咳嗽,但是她從來也沒有跟我說起,工廠自從兩千年後日子就不好過了,南丹礦井事故發生後工廠的原料就沒了來源,竟然要靠從國外買原料過日子,當然也就越來越力不從心,媽媽辦了病退手續,廠裡面沒錢支付媽媽治療的費用,事實上也是沒治的……媽媽的病需要人照顧,再說我也交不起學費了,我就休學在家,偶爾給人打點小工,沒想到我卻染上了肺結核,加上從小就有的氣管炎,我也成了一個廢人,就在這個時候,我中學的男朋友考上了清華,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他,他把我當成了陌路人……我問他為什麼,他不理我,就這樣上了火車,後來我朋友告訴我,他從我休學後就跟別的女孩好了,我不怪他,我的情況誰看了都會離開的,但是我們幾年的戀情,他不說一句話就這樣走了,我不甘心,媽媽還是在捱了一年後去了,去世前她叫我來北京找姑媽,我就來了,我之所以要考上清華,除了安慰媽媽在天之靈外,我要在他最得意的地方讓他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廢物……”
祺瑞輕輕地將淚人般的她摟入懷裡,她沒有反抗,也許她現在確實需要一個堅實的依靠吧。
路上自修完回宿舍的人漸漸多了,蔣勻婷坐了起來,但是仍然將頭輕輕靠在祺瑞肩膀上,兩人靜靜地坐著,誰也不說話。
“你為什麼不勸我?開導我?”蔣勻婷幽幽地問道。
“你心裡面早就有了決定,哪會用我來開導你?你現在需要一個哭訴的物件,需要一個依靠的肩膀,哭完了你也就與過去說再見了,以後的日子你會很快樂的,因為你有我在你身邊,為你分憂,給你解愁,陪你說話,逗你開心,你想難過也做不到呢。”
蔣勻婷‘噗哧’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小拳頭輕輕地錘了祺瑞兩下,笑道:“吹牛,還說呢,至少他在離開我之前還是對我一個人好,你呢?現在就有兩個了,還有一個正準備加入呢……你說你怎麼能讓我開心呢?”
祺瑞苦著臉道:“婷婷,不要逗我了,你知道我是多麼的難過,你和碧雲這些日子都不理我,我的心都要碎了。”
蔣勻婷在他腰上輕輕擰了一下,道:“這就是我們給你的懲罰了,不過我們卻沒想到竟然會又跑出一個對手,你老實交代,那個肖玉凌和你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小學的同學,我和她清清白白的,不相信我可以發誓!”祺瑞焦急之下便想賭咒發誓。
蔣勻婷又擰了他一下,道:“我信你就是了,不過你可要小心點哦,她可是跟我下了戰書了的,你要保證以後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