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五指輕撫,左右迴旋,上下輕撥,琴聲如流水般宣洩而出。
上官瀾眉目含笑,面如chūn山,五指撥動,動作優雅至極。
在座諸人但聞音律飄逸,曲意深長,恰如深山臥樵,漁夫醉酒,洋洋灑灑,不沾俗塵,令人恰有山林之想。
蕭尺目不轉睛地看著上官瀾,盯著他的手。上官瀾的手法依舊和昔rì一般瀟灑,這支《漁樵問答》更是和五年前一般趣味盎然,平和逸情。
同是一支曲子,但彈奏的人不同,效果也會有所不同,蕭尺雖是略通音律,但這種細微的差別,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但從曲子彈奏的動作和情趣來看,上官瀾依舊是當年的上官瀾,這點蕭尺可以確定。
難道自己判斷錯誤,上官瀾並非是褚傾城。
這一切,都只是個巧合?
上官瀾一曲奏罷,長收一口氣,袍袖垂膝,低首道:“小弟獻醜,還請各位兄臺包涵一二。”
蕭尺站起雙手抱拳說道:“賢弟客氣了,這曲《漁樵問答》,愚兄聽來如聆天音,發人肺腑,若不是窺其jīng髓,是萬萬彈奏不出的。”
上官怒說道:“你也不用誇他,我的這幾個兒子中,數他博學,但也正因為如此,武功反而為次了”只聽他嘆道:“上官世家百年基業,只有武功為先,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只聽上官瀾垂首答道:“父親教誨得是。”
但蕭尺還是捕捉到上官瀾眼中瞬間閃過的一絲不安。
那種不安又夾雜著恐懼和驚訝。
卻聽上官怒說道:“老夫不勝酒力,先退席了,散席後讓彤兒他們幾個陪你到處逛逛。”
眾人齊身立起,答道:“是。”
看著上官怒緩緩走入後堂的背影,蕭尺的心裡泛起一絲感慨,能將如此之大的上官劍派管理得井井有條的,實在是艱難之至。
沒有了上官怒的宴席,多少又恢復了些生氣。上官玉又開始瘋起來,而上官泓也開始冷言冷語,樂小chūn也方才覺得這酒喝得多少有些味了。
散席後,蕭尺在眾人的陪同下,遊歷蘇州的各大美景。
蘇州最出名莫過於園林,而園林中俊秀的,莫過於滄浪亭。
滄浪亭始於五代,成於北宋,園中石徑盤旋,藤蘿蔓掛,頗為古樸。
蕭尺和樂小chūn在上官眾兄弟的陪同下,悠閒地行走在這簡潔自然的園林中。
上官彤和上官泓沒有隨來,上官彤是有太多的事務要處理,而上官泓則是對蕭尺依然耿耿於懷,不願前來。
樂小chūn當然已經把那幾顆珍珠還給了上官玉,而上官玉當然隨手就把珍珠擲到了池塘裡。
那位時而微笑,時而哀愁的上官徵,在上官玉的強烈邀約下,居然也一起隨來。
但蕭尺的心並不悠閒。
他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問題,他過於擔心唐勾的安危,他異常想念身在關中的葉小慧。
風吹動樹葉,吹動蕭尺的衣襟。
蕭尺的心中一動,移目看向上官瀾。
上官瀾依然微微笑著,依然那麼瀟灑自在,依然散發出和褚傾城一模一樣的眼神。
若他真是褚傾城,又怎會不加掩飾,反而刻意引起蕭尺的懷疑呢。
蕭尺突然想到了上官怒書房裡的那幅壁畫,畫自然是上官瀾畫的,那麼證明他一定進入過那間書房,而這樣只能證明一件事,不管眼前的上官瀾是真是假,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
上官瀾一定是上官怒最信任的兒子。
連上官玉都沒有去過的書房,上官瀾反而去過,而且還畫下那副畫,可見上官怒對上官瀾的寵愛並不亞於上官玉。
所以當一直寵愛自己的上官怒午間說出那番話來,上官瀾才會顯得那麼侷促不安,他肯定感到自己在上官怒心底已經失寵了。
蕭尺這麼想著,卻感覺有一點不對,但究竟哪裡不對卻又想不出來。
卻見上官玉衝到蕭尺面前,瞪著蕭尺道:“看你的傻乎乎的樣子,是不是在想誰家的女孩子?”
蕭尺啞然失笑,故意嘆道:“有你這樣一個妹子就夠我頭疼的了,我還敢去想誰?”
上官玉的拳頭如同雨點般打在蕭尺背上,大聲叫道:“你說,我怎樣讓你頭疼了?”
蕭尺側身笑道:“頭不疼,但是背疼。”
卻聽上官卓叫道:“玉兒別鬧。”說著大步向前,口中說道:“慕容兄,卻不想在這裡遇到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