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擇手段,於自己內心來說,巴不得四房出點事才好呢。
“聽說恭二爺得了一個員外郎的職位,這原本是好事,不知怎地惹惱了四老爺,把人叫去訓了一頓。這還不打緊……”問棋很有講故事的技巧,抑揚頓挫的,“恭二奶奶又聽差了訊息,以為四老爺不讓二爺出仕,就跑過去理論,結果四老爺更生氣了,然後一亂就吵起來了。”
段嬤嬤快意道:“吵翻天才最好,活該他們自個兒不消停。”
看來四房也不是嚴絲無縫啊。
玉儀往深處想了想,心裡有些不安分的因子在跳動,或許……,繼而微微一笑,想起前幾天羅熙年得意的樣子。
反正都撕破臉了,那就彼此開始角力拉鋸戰吧。
晚上羅熙年回來時,玉儀摒退了丫頭們道:“聽說四房吵架了,世恭得了一個員外郎的職位。”抿嘴一笑,“不會也是有什麼貴人相助吧?”
羅熙年勾起嘴角笑道:“難道只興別人助助咱們,就不興助助四房?”
本來要給兒子弄個員外郎的職位,對於羅晉年來說並不難,但被別人插手了,而且還是……,也難怪他心裡不痛快,兒子居然敢吃裡扒外了!
玉儀忍不住笑道:“你就是個壞人!”
“我怎麼是壞人了?”
“你那天把我的眉毛畫糊了!”玉儀終於想起來了,抓住某人的胳膊不放手,一副要報仇的樣子,“你說怎麼辦?”
羅熙年怔了一下,失笑道:“這麼些天還記得啊,真是小氣。”
“一輩子都記得呢。”玉儀看著那雙烏黑狡黠的眼睛,還有嘴邊的壞笑,忍不住心裡恨恨咬牙,伸手在他腰間使勁捏了一把,“想混過去,沒那麼容易!”
“啊!”某人一聲慘叫,誇張道:“有人謀殺親夫了!”
“你還胡說?”玉儀伸手又去捏另一邊,卻被一把抓住,因為貼得極近,陌生而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別惱了。”羅熙年猛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到妝臺邊抱人坐好,揀了一枚細細的螺子黛,遞給她,“了不起,你再把我的眉毛畫糊一回好了。”看她不動,又催道:“畫吧!就是畫出三條眉毛我也不計較。”
不知道為什麼,玉儀心裡生出一絲淡淡的溫柔,半晌低了頭,在那壞壞的笑意上頭印了一記,然後抬起頭,嘴裡道:“算了,這次饒你一回。”
“這算是懲罰嗎?”羅熙年的目光有點興奮,問道:“是不是我畫糊一次,你就懲罰我一回?那我可要每天都畫一畫了。”
玉儀惱羞成怒,啐道:“胡扯!”
羅熙年卻不依不饒,威脅道:“那要不換一下,你每天都親我一回,我就不給你畫糊眉毛,你看怎麼樣?”口氣到了最後,有了一點點希翼期盼的意味。
“好。”玉儀凝視了許久,輕聲道。
如果我能夠給你快樂,並且你一輩子都喜歡這份快樂,我真的願意……,願意永遠這樣下去,把我能給的全都交付與你。
只是這一切可以永恆嗎?但願可以。
玉儀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讓羅熙年在二十歲的時候遇上了自己,這是一個正當戀愛的好年紀,而不是千帆過盡之後。有了這一點點傾慕帶來的溫暖,自己的生活不再是一片灰色,彷彿那是一縷陽光,即便稀少亦能夠給人希望。
在孤獨的人生裡,有一個相依相伴的人在身邊,即便前路再艱難、再曲折,心裡總是安定踏實的,而不是孤立無援的彷徨。正因為如此,縱使顧家和自己生分,孔家又上京來湊熱鬧,亦覺得不是那麼鬧心了。
九月十四,孔家的人順利抵達京城。
因為在聖旨剛下的時候,羅熙年就派人去四川交代了,所以來的只有孔家二房,而不是蛇鼠一窩悉數到齊。一大早,羅熙年親自出城去接了人,安排進了國公府,又陪著孔仲庭說話,算是給足了玉儀面子,讓羅府上下都不敢輕視這位六夫人。
玉儀從沒想到,自己還會再見到今世的父親,及至見面,神色淡淡說了一聲,“父親一路辛苦了。”
自己如今的一言一行,都跟羅熙年的身份面子息息相關,況且又是聖旨封的三品淑人,沒有再叫孔仲庭“老爺”的道理。故而即便不情願,還是喊了一聲“父親”,只是氣氛十分的冷,完全找不到下一句話可說。
孔仲庭在玉儀面前,完完全全端不起做父親的架子,一則女兒身份太高,二則上次炸藥包的事委實嚇怕了。
羅熙年在旁邊笑道:“你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