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什麼。氣氛正好的時候,突然院子外一陣喧譁,一個穿桃紅色比甲的丫頭跑了進來,迎面哭道:“四夫人救我……”
眾人都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六房的連翹。
四夫人眉頭一皺,冷冷道:“瘋瘋癲癲的,這般沒規矩是做什麼?!”
連翹的眼光看起來有些渙散,眼睛深處卻透著巨大的恐懼,不管不顧,上前抓住四夫人的裙角,伸出微微發烏的右手,哭道:“四夫人……,婢子要死了,救我……”
四夫人的眼光頓時陰冷,斥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又朝身邊丫頭喝斥,“連翹瘋了,還不快把她拉下去!”
玉儀早有預料,假意斥道:“放肆!快拉住她,休要傷到了四夫人!”段嬤嬤等人搶先一步擁上去,將連翹往後拖開,然後死死的按在地上,但就是不把人帶下去。
連翹慌張解釋道:“四夫人!我被那東西紮了手,就是、就是……,就是上次章媽媽給我的那個東西。”又想向四夫人撲過去,卻動彈不得,“四夫人你一定有解藥的,一定有的……,救救我。”
“把她的嘴堵了!”四夫人豁然站了起來,目光冷冷的看向玉儀,質問道:“六弟妹這是什麼意思?還要留下這個瘋子,繼續在這兒胡言亂語不成?!”
玉儀不理她,慢悠悠站起來走向連翹,“你說清楚,是被什麼東西紮了?”——
果然是連翹下的毒手!
因為甘菊、倚雲和連翹都有嫌疑,沒有證據說明誰是清白,也不可能期望真正的兇手主動坦白,只好施了一點小小的策略。這半個月裡,三人的飲食裡都加了藥,一種慢性的,在達到一定劑量以後,便能使人神智暫時恍惚的藥。
然後分別做了三個一模一樣的小針球,上面是毒性很弱的毒藥,僅僅能使人手麻發烏,卻不會因此而要人性命。在神智恍惚後,便很難再堅守當初下的死志,出於求生的本能,連翹果然跑來找四夫人了。
連翹的眼神有些掙扎,猶豫道:“是章媽媽……,讓我放到夫人裙子裡的東西。”——
一語石破天驚!
這下不用四夫人吩咐,章媽媽和四房的丫頭也站不住了,趕緊上來拉扯,章媽媽還扇了連翹一耳光,“你個賤婢,居然敢攀誣四夫人!看不打爛你的嘴!”
玉儀知道自己該稍作休息了,故作驚恐的退了兩步,不看四夫人,而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小湯氏,“娘……,連翹她在說什麼?她要害我……,上次我差點死了。”
連翹可是小湯氏給的人,不信她還坐得住。
五夫人大約有些看明白了,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有嘲諷、有解恨,上前配合的扶了玉儀一把,柔聲道:“六弟妹你大病初癒,快坐下。”
旁邊的弘大奶奶和恭二奶奶也嚇住了,四小姐羅令姝更是縮到了角落裡,一副生怕麻煩沾上身的樣子。四夫人則是臉色鐵青,再也維持不了平日的鎮定如水,怒道:“還不快把這瘋子拖下去,亂棍打死!”
“等等!”小湯氏的目光閃了又閃,一臉厭惡的看了一眼四夫人,又冷笑著看了看玉儀,開口道:“誰都別拉,讓連翹把話說清楚!”
四夫人的臉色很不好,但也不能當著眾人違背婆婆的命令。
小湯氏又道:“快去把國公爺請過來,也好做個明證。”手上微微發抖,——四房暗地下黑手也罷了,沒想到竟然讓自己背了黑鍋!他們以為這樣,就能把自己死死的綁在一起?不論誰繼承了國公的爵位,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好處?憑什麼,還要這樣被夾在中間當槍使!——
他們要爭就讓他們去爭好了,哪怕頭破血流呢?只要不拉扯上自己就行。
玉儀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便抿嘴坐在椅子裡。
五夫人多看了她幾眼,——看來前兒是自己白操心了,這位弟媳年紀雖小,卻並不需要別人來指點,自個兒就能把事辦的妥妥帖帖的。聽說小六守了整整一夜,那幾天還調了假,整天在屋子裡陪著自己夫人,連大門都不肯出一步。
今天“正好”是羅熙年的休沐日,請魯國公的人去了沒多久,魯國公便坐著軟椅過來了,旁邊跟著的正是幼子羅熙年——到此時此刻,便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了,明顯六房是有備而來,今日可真是要鬧大了。
“怎麼回事?!”魯國公進門在正中間坐下,沉聲問道。
小湯氏急於撇清自己,搶先道:“連翹這丫頭說,老四媳婦身邊的章媽媽給了她一樣東西,就是……,讓害得老六媳婦中毒的那樣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