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張龍友居然說出這等話來,心中又是一沉。張龍友變了不少,只是居然成了這樣子,我心頭一疼,忙道:“張先生,有件事我要求你,萬望成全。”
張龍友一怔,道:“什麼?”
我道:“我見那五個士兵並不算弱,雖然此事沒有辦好,但也算得上可用之才,不如把他們給我,我來責罰他們,然後補入我營中,也好一用。”
張龍友沉吟了一下,嘆道:“楚兄,你既然這般說,那也好。只是這五個人定要好生責罰,不能輕饒了!”
我道:“多謝張先生。”說著這話時,心頭卻一陣氣苦。以前張龍友對我頗為尊重,現在雖然親熱了些,但尊重之意大減,可能在張龍友心目中,我頂多也是個比較熟悉的將領而已了。當初他不忍武侯殺女子,在簡仲嵐犯了軍令時他也向我求情,可現在自己卻動不動要殺人洩憤,人的變化,實在讓我看不透。不過好歹將那五個士兵救下來了,我也實在很想用那五個士兵,尤其是那弓兵,能兩箭齊發,左右開弓,大是高手,被張龍友殺了實在太過可惜。
這時那五個士兵過來,惴惴地跪倒在地,張龍友喝道:“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若不是楚將軍求情,我非殺了你們不可。以後你們也不要跟著我了,到楚將軍麾下,為楚將軍出力,聽到了不曾?”
那五個士兵抬起頭,看了看我,齊聲道:“謝大人開恩。”
張龍友已是索然無味,指揮著下人把那鐵甲車抬起來,向我拱拱手道:“楚兄,我也得回去了。唉,今天這個臉丟得可真大,還望文侯大人別生太大的氣。”
我道:“張先生,也不用想得太多,鐵甲車的威力人人都看在眼裡,再加改進,一定會是一件利器。以張先生才幹,做到這一點不難的。”
張龍友苦笑了一下,道:“希望如此吧。”此時百官都已退去,前鋒營在曹聞道指揮下正在打掃操場。三十個死囚死了二十九個,那二十具屍體抬出去也不是很容易。等張龍友一起,我和聲對那五個士兵道:“諸位,請隨我來吧。”
正待上馬,那弓兵忽然道:“楚將軍,末將廉百策有禮。”
廉百策!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大吃一驚。當初廉百策是邵風觀手下的大將,身為東陽城守將,官職也不低了,居然現在成了個弓兵!我扭過頭定眼看去,雖然和廉面策只有一面之緣,但依稀還看得出,那正是廉百策。
在我被二太子捉拿時,廉面策受邵風觀之命,對我頗加關照。那次二太子本要用坐籠將我押往帝都,多虧廉百策據理力爭,那次我才逃得性命,他也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搶上前去,一把拉住他,叫道:“廉百策,真是你?哈,真想不到,你怎麼會在這裡?”
廉百策苦笑一下,道:“汗顏。當邵將軍被貶職時,末將一時失了主意,戀棧不去,後來蛇人連破東平東陽二城,末將守禦無方,屢屢戰敗,被接連貶職,現在只是個伍長了。”
他輾轉成了隸屬張龍友麾下,我倒是沒想到。我道:“廉兄,你也別多心,我去與邵將軍說說吧,請他重新收錄。”
廉百策苦笑一下,道:“多謝楚將軍美意,只是百策自知下作,無顏去見邵將軍。”
邵風觀被貶職時,中軍諸葛中寧可棄官不做也要跟隨,廉百策那時也是邵風觀的親信,卻沒能和諸葛中一樣,在邵風觀眼中只怕對廉百策頗為看輕吧。現在邵風觀東山再起,廉百策想必也無顏面對邵風觀。
我暗自嘆息,道:“那還是留在我軍中吧。廉兄大才,我也深為佩服。”
廉百策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跪下道:“多謝楚將軍。”我連忙扶起他,道:“起來吧。只是前鋒營常經惡仗,在這兒可危險得多。”
廉百策道:“楚將軍放心,末將再不會錯了主意。”
這時曹聞道過來道:“統制,操場已經打掃乾淨,我們回去麼?”
我點點頭,道:“曹兄,這位廉將軍昔年曾救過我的性命,如今也加入我們前鋒營,先在你屬下做事吧。”
曹聞道一見廉百策,喜道:“哈,你就是方才那弓手吧?你和弓術真好,既然是自家兄弟,以後可要好好討教了。”曹聞道槍法箭術雖算不上頂尖,卻也不俗,尤其對箭術很是喜歡,一說起射箭,就有點興奮。
等將善後事宜處理完畢,我和錢文義兩人馬上去醫營看一下楊易。當初武侯帳下前鋒營的二十個百夫長,到今天只剩下我們三個了,雖然楊易向來與我們沒多少交情,終有同袍之誼。到了醫營,打聽了楊易所在的地方,那醫營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