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巧,快請起,快請起。”
我有些哽咽,站起身來,看了看陸經漁。當初,武侯和他是我的兩個偶像,我做夢也想成為他們一樣的人物,沒想到時光荏苒,現在的陸經漁胖了一點,卻已沒有當初的精悍之色了。我道:“爵爺,您真的在這兒,為什麼不回去啊?”
陸經漁臉上閃過一絲憂慮,卻沒回答我,對那黑胖子道:“閔兄,這位是當年我在軍中的小友楚休紅將軍。楚將軍,這位便是如雷灌耳的大詩人閔維丘先生,你還沒見過吧?”
我對詩詞一類的東西沒什麼興趣,閔維丘是不是詩人也不干我的事,只是閔維丘詩名很大,有不少吟風弄月的作品流傳於歌樓酒肆,我也聽到過,只覺得這個人該是風度翩翩,英俊瀟灑。倒也不曾想到,居然是這般一個黑矮的胖子。我滿腦子想的只是陸經漁,也許在酒館裡他不好說話?我順著他的口氣道:“閔先生大名,在下聽得久了,今日有緣識荊,實是三生有幸。”
閔維丘看看我,眼珠子一白,道:“不必了,行伍之人,某家也不願深交。”
……
這人在帝都時便有狂生之名,現在仍然如此無禮,已喝得爛醉如泥。把閔維丘扶上車,我道:“陸先生,請問,您知道去慕漁館怎麼走麼?”
陸經漁怔了怔,道:“閔先生住的地方離那兒有三條街呢,去那兒做什麼?”
慕漁館原先是何從景給陸經漁建的,陸經漁心灰意冷,也不想如此招搖,才不願住那兒,寧可住在這樣一個小巷子裡,我一問慕漁館,他大概有點多心了。我小聲道:“我是住在那兒的,現在不知該如何回去。”
陸經漁又怔了怔,道:“你們來了多少人?”剛說出口,馬上道:“算了,不要說了,不然只會心煩。來,我順路送你回去吧。”
閔維丘的車子很小,他躺在後座呼呼大睡,我和陸經漁擠在前面。一坐上,陸經漁抖了抖韁繩,趕著車向前面去。他沒有說話,若有所思,也不知想些什麼。我也不敢和他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邊。
走了一程,陸經漁忽然道:“現在朝中是文侯主事?”
我心中一陣激動。文侯看邵風觀的甲冑擦得很乾淨,知道邵風觀沒有死心,因此一語便將邵風觀重新召回軍中。陸經漁問這話,可見他的心也還沒有死!我道:“是。今年在文侯大人率領下,我軍破解了蛇人的圍困,斬殺了近十萬蛇人。”其實斬殺的蛇人根本沒那麼多,不過戰果向來是虛報的,文侯宣稱的也是“殺敵十萬”,我不算吹得太過。
陸經漁冷笑了一下,道:“十萬!在文侯大人心中,大概也只是個數字而已。”
他這話似乎對文侯有所不滿。我暗吃一驚,道:“大人,請問有什麼不對麼?”
陸經漁忽道:“楚將軍,你是受文侯之命來與何城主談判的,是吧?”
他一猜一個準,果然名下無虛士。我點了點道:“是,不過我不是談判的正使,只是副使,主要是保護正使丁大人安危。”
“丁大人?”陸經漁想了想,道:“丁西銘麼?”
“是。”
陸經漁皺了皺眉,道:“他可不是文侯的親信。”他看了看我,忽道:“楚將軍,實話告訴我,你是文侯的親信吧?”
我嚇了一跳,道:“文侯大人對小將青眼有加,親信麼,我也不知是不是。”
陸經漁淡淡一笑,看了看四周,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文侯是不是給你秘令,要你一旦在談判即將破裂時便殺了丁西銘,嫁禍給何城主?”
陸經漁也會讀心術!我嚇得魂不附體,一下站了起來,手不自覺地按在了刀柄上,喝道:“什麼?沒……沒這回事。”
陸經漁笑了笑,道:“楚將軍,為將之道,無論什麼意外,便是山崩海嘯於前亦不可變色,你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可不能如此沉不住氣。”
我只覺背後冷汗直冒。陸經漁是不世出的名將,武勇智謀,皆是當世數一數二的,我與他相比的確還差得太遠,方才我的表現已經是證明他的猜測沒錯了。我頹然道:“是啊。”
陸經漁道:“那麼說來,你的處境可很危險了。我約略聽得,何城主不僅僅想和帝國聯手,他另外還在與人聯絡。你晚上跑到望海館附近,只怕你們的談判已經破裂。”
這一點他卻猜錯了,但我也馬上知道,陸經漁並沒有讀心術。的確,如果他有讀心術,在高鷲城時他也不會中了蒼月公的苦肉計。我想了想,道:“沒有。我已知道何城主在與倭島聯絡,不過他已經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