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更可能的是白薇。昨夜我沒按原計劃行事,大概她來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我下了樓,道:“錢兄,是哪位來找我?”
一看到來人,我不由一怔。這人金髮碧眼,竟是丁亨利。他穿著一件便裝,便見瀟灑,見我下來,雙足一併,“啪”的行了個軍禮,道:“楚將軍,就此一別,不知重逢何日,我為將軍設了個小宴餞行,不知是否賞光?”
我道:“丁將軍好意,小將不敢推辭。恭敬不如從命,多謝丁將軍了。”
丁亨利笑了笑,道:“便在醉月樓中,楚將軍請隨我來。”
那醉月樓是在慕魚館附近的一個小酒樓,他並沒有叫別人,大概丁亨利雖受何從景信任,薪水也不是太高,不能大擺筵席,為我餞行也只能在醉月樓這等小酒樓中。我也笑了笑,正要說話,一邊忽然有人道:“丁將軍,小人也要叨擾,不知可否?”
我道:“唐開,你配我一起過去吧,在樓下等等我,我與丁將軍辭謝後馬上便回來的。丁將軍,也請你原諒,實是要回去了,忙得很。”
丁亨利卻是一怔。我心裡暗笑,他不讓唐開入席,我答應了,但讓唐開在樓下等候他總沒法拒絕。雖然我也不認為丁亨利又要我性命的理由,但至少總要防著一手。
丁亨利道:“只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對唐將軍太失禮了?”
我道:“唐將軍與我是至親,原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丁將軍,走吧。”
現在成了我催他,丁亨利也不好再說什麼,道:“好吧,楚將軍,我的車在外面。”
我道:“過了街便到,走著去吧。唐開,我們走。”
何從景那車廂下面可以藏人的馬車讓我心有餘悸,雖然談判已經順利結束,可是我實在仍然有點害怕這會不會仍是個圈套,馬車之類還是不要坐的好。
想到馬車,忽然又想起了明士貞。昨天幸虧碰到了明士貞,可是,明士貞真的如他所說,是文候的內奸?我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何從景身邊有鄭昭,明士貞作為暗樁,一定瞞不過鄭昭的。這一點昨天我就想到了,只是昨天我在懷疑明士貞騙我,現在想想,他讓我去聽何從景和海老的密談,實在沒半點好處,開始時他不知道我的底細,直到見到了我的百辟刀才知道我的來歷。可是,如果他真的是文候派來的內應的話,鄭昭不可能不會發現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頭亂成一鍋粥。細細想一想,一共也只有兩種可能,是,或不是。如果明士貞是內應,鄭昭不發現是不可能的,那麼就只可能是發現了又故意留著他,使的反間計了。可是何從景會如此膽大,只帶明士貞一個人去海老處麼?
想到這兒,我不覺渾身一凜。不對!何從景不可能如此不小心。他只帶明士貞一個人去海老處,只能證明一點,他是絕對相信明士貞的,那麼明士貞就是在騙我,他並不是文候的內奸!
可一想到這兒,仍然有些地方說不通。還是那句話,明士貞為什麼要放我進去偷聽何從景與海老的密談?海老結果建議與帝國聯手,今天波瀾不驚,什麼都沒發生。可如果海老建議的是與倭人聯手,這訊息卻被我聽到,豈不是要出漏子?這樣一想,明士貞的身份又模糊起來。他到底使哪一方面的人,想幹什麼?
“楚將軍,到了。”丁亨利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抬起頭,此時已到了醉月樓前,丁亨利站在門口,向我一讓,道:“楚將軍,實在抱起,寒酸的很,在這兒為你餞行,包廂在樓上呢。”
我不想再去想明士貞了,笑了笑道:“挺好的。”我扭頭對唐開道:“唐兄,你在樓上等等我吧,叫幾個菜,你在下面吃著,等一會我來付帳。”
丁亨利笑道:“楚將軍這話見外了。讓唐將軍在下面等著,已是很不好意思了,豈能再叫你壞鈔。”他對那跑堂的道:“店家,這位客官用了什麼,等一會都記在我賬上。”說完,對我道:“楚將軍,來,我們上樓吧。”
我吁了口氣。丁亨利和藹可親,但安知他會不會笑裡藏刀,鄭昭說的還有一個危機,會不會指這個?現在已經到了這兒了,自然沒有再打退堂鼓的道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已打定主意,無論如何,我必須事事小心,不能出錯。
醉月樓雖小,生意倒是不錯,樓上樓下都是人。丁亨利領著我向前走去,到了一間包廂前,推開門道:“諸兄,我把楚將軍請來了。”
裡面已經又六七個人了,我一進門,他們都站了起來。我一眼便看見了方若水,他們都穿著便裝,但方若水眼裡的敵意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