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金將軍,從現在起,你和吳將軍每日有空給弟兄們操練一個時辰。我們要讓沈大人的在天之靈知道,龍鱗軍永遠不會失敗。”
金千石站直了,道:“遵命!”
他的臉上也帶著點激動。我在心裡卻不由有點苦笑,也許金千石覺得我現在這樣子才不愧是一個勇將的樣子,可是,他大概沒有想過,我們不管練得多強,又有什麼用?
當知道沒有勝機時,仍要一戰,那種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倔強,也算一種勇敢吧。我低下頭,不敢再去看那些士氣高昂的龍鱗軍士兵。
金千石帶著他們走了兩遍操,不愧為一支強兵,儘管平常看上去幾同烏合之眾,操練時卻進退如意,一絲不亂。走完操後,金千石提著一柄長刀,領著他們做了些擊刺之術。龍鱗軍的中軍一百人都是用長刀,這種兵器更適合衝殺,但不利久戰,因為長刀畢竟太沉重,練了一趟,倒有一小半人有點氣喘吁吁了。金千石面色如常,仍是喊著號子,也不急躁。他的刀術沒什麼花哨動作,一刀就是一刀,平實而樸質。如果只是一把,自然也沒什麼希奇,但幾十、上百把刀齊齊劈下,那等威勢真如閃電下擊,天雷震怒。
金千石也許也沒有別的出色的地方,但沈西平能提他到中兵哨官,也不可小視啊。我默默地想著。現在龍鱗軍有指導練兵的金千石,整肅軍紀的吳萬齡,加上一個精明幹練的虞代,如果給我一兩個月,我一定能把龍鱗軍的戰鬥力提升一倍,那時,說不定真能超過前鋒營。前鋒營的問題是指揮太過鬆散,下設的二十個營每個都自成體系,而百夫長又矛盾甚多,單是百夫長便分了三派,不免難以發揮應有的實力。而以前的龍鱗軍則過於追求攻擊力,防守太差,衝鋒時若衝不動敵方陣營,便陷入了單兵作戰的境地,沈西平一戰而亡,正是因為那次衝鋒時,蛇人根本沒有陣營,一個個悍不畏死地撲上來,龍鱗軍那等超強的攻擊力無用武之地,結果被各個擊破,否則以龍鱗軍這些千挑萬選計程車兵,縱不能取勝,自保也絕不困難。可龍鱗軍雖也設了五個哨,哨官卻是統領的直系下屬,沒有前鋒營的多頭之弊。
我正想著,營門口一騎馬直衝進來,馬上之人正是虞代。這馬跑得極快,一進營門,虞代一把勒住韁繩,馬也人立起來。金千石站定了,收起刀,操練計程車兵齊齊站定。他將刀遞給邊上一個士兵,迎上前去道:“虞將軍,出什麼事了?”
虞代跳下馬,道:“快點準備,君侯大概馬上要點兵。”
現在蛇人攻來了麼?儘管明知現在是在城中,根本看不到城外,我不由向外看了看。外面傳來一些喧譁,但也還算平靜。
虞代大口喘著氣,向我跑過來,邊跑邊道:“統領,君侯大概和陸將軍鬧翻了。”
“什麼?”他這話才真正讓我大吃一驚。陸經漁一向是武侯的部屬,以前武侯命我去捉拿他,他也毫不反抗。現在一回來怎麼會馬上鬧翻?我道:“到底是什麼事?你說清楚點。”
虞代喘了口氣,剛要說時,營門口一騎又直衝進來,卻是雷鼓。他手中捧著一支中軍將令,喝道:“龍鱗軍聽令!”
他的嗓門本來就大,現在更象打了個雷一般。我馬上站起來走上前,跪在地上,道:“龍鱗軍統領楚休紅聽令。”
雷鼓擲下一支將令道:“君侯有令,火速至東門參與防衛,任何人不得出城。”
東門告急?我接過將令道:“遵命。”
話音剛落,雷鼓已跑了出去,大概又要上哪兒去傳令了。我回頭道:“金將軍,讓弟兄兄速速上馬出發。”
邊上有人帶過我的馬上,我單手一按馬背,人躍上了馬,道:“虞將軍,你過來一下。”
虞代也重又跳上了馬,他加了一鞭,到了我跟前,道:“統領。”
我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君侯命我們防衛東門,到底是何意?”
虞代道:“我也不知詳細,但在中軍營外,聽得君侯怒不可遏,在帳中痛叱陸將軍,似是說什麼‘生有反骨’,到底什麼事我也不知道。聽中軍的弟兄們說,陸將軍回來時帶了十幾個人,看樣子並沒有帶什麼首級。進帳後不多久,便聽得君侯怒罵,命人傳前鋒營過來。我是聽得君侯命雷鼓進帳聽令,情知定有變故,馬上回來的。”
“是因為陸將軍沒能帶回蒼月公的首級吧?”我喃喃地說。武侯治軍,一直都是強硬之極,有違軍令的,就算官職再大也難逃責罰。陸經漁是武侯養大的,可以說是他的義子,不會不知道武侯之心。上次陸經漁誤將蒼月放走,武侯命他外出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