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變化,卻是氣度非凡,頗有指揮千軍的氣魄,就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吳萬齡走了過來,臉上也沒有表情,隔著囚籠的鐵欄向我行了一禮,道:“楚兄,別來無恙。”
我看著他,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只是淡淡道:“吳兄,你究竟是什麼人?”
吳萬齡微微一笑,道:“有件事一直瞞著楚兄您,萬齡在此深表歉意。只是兩國相爭,兵行詭道,無所不用其極,楚兄應該也能理解。”
我道:“你是共和軍伏下的暗樁?”
吳萬齡搖了搖頭,道:“家父便是蒼月公。”
這話又像一個晴天霹靂,把我打得悶了。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只是道:“什……什麼?那麼那個南武公子是誰?”
“家父有二子一女,義子名南,親子名武。家父不願我們借他的餘蔭欺凌他人,因此從來不帶我們外出,我兄弟三人一直以平民子弟的身份生活。”吳萬齡的聲音仍是平和如常,似乎說的只是一件家常而已,“我就是武。當唐侯渡江擊敗家父,我受傷未能隨眾南歸,被一戶人家收留,結果唐侯南征時,將我徵編進了部隊。”
我喃喃道:“怪不得,那時逃歸路上經過符敦城,你會寧可留在符敦城也不願意回帝都。”
當時吳萬齡為了留在符敦城,向陶守拙說明了與我們一同北上的四個女子的身份,使得陶守拙定計把她們也當成供品獻給帝君,使得我和楓再也無法在一起。那時我恨得險些就要把吳萬齡殺了,現在想想,也許當時殺了他,可能更好一點。鄧滄瀾反叛文侯是受畢煒脅迫,而最後畢煒投降共和軍,雖是受鄧滄瀾脅迫,吳萬齡在其中起的作用肯定也不小。我心裡一陣煩亂,也不知是該表示欽佩還是憤怒。以前我總覺得吳萬齡雖然整頓軍務有一手,但這個人能力終究不太強,所以放到哪裡都是泯然眾人。回頭想想,吳萬齡在帝國軍中呆了那麼長時間,這種堅忍就已經令人生畏了。
吳萬齡道:“不怕楚兄見笑,以前家父就說我懦弱無用,當時我還不服氣。高鷲城一戰,我才真正知道自己懦弱無用。父親在城中,我卻在敵軍中攻打城池。那時也起過入城後與父親共存亡之心,但一來沒這個本事,二來當時唐侯合圍之勢已成,最終我居然是作為戰勝者才得以入城。等後來在蛇人齒牙間僥倖逃得一命,更是覺得天下之大,茫茫然卻無我容身之地。”
我沉默不語。雖然認識他這個蒼月公公子的人很少,可是到了帝都,萬一被認出來,那就是死路一條了。儘管對他語帶譏嘲,但將心比心,假如我處在他的位置,我恐怕也會這樣做吧。我道:“後來你為什麼仍然一直留在帝國軍中?當時聯手共抗蛇人軍,你有的是機會回去。”
吳萬齡行了一禮,道:“當時南哥已將家父留下的部隊帶得有聲有色,他也已在軍中建立起了威信,如果我回去,就會影響到他的地位。而且我自覺不是南哥和你那樣的能力超群之輩,回去後充其量也只能當個小軍官。與其如此,不如就留在帝國軍中伺機而動。”
我冷笑道:“你不要說你沒能力。帝國軍有一半便毀在你的這份堅忍和自知之明裡。只是你把你父親的家底拱手相讓,不怕九泉之下難以面對你父親麼?”當初吳萬齡獻計突襲五羊城,捉拿了何從景,我只是覺得這計策有點不講信義。回過頭來想想,那其實是南武公子授意吧,借我們的手除掉了何從景,南武公子就此徹底掌握共和軍的領導權。
吳萬齡臉上也沒有異樣之神色,只是行了一禮,道:“楚兄謬讚。天下非一人的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萬齡自覺比不上南哥,共和的大旗,只有南哥才扛得起來,我願意把南武這個名號讓給他。”
我這樣說他,已是不無挑撥之心。但吳萬齡根本不受激,他的話也很坦然。我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雖然知覺得應該恨面前這個人,如果不是他們兄妹二人,鄧滄瀾縱然對張龍友不滿,也不至於裹脅畢煒反叛了。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能力,但帝國確實可以說有一半毀在他的手上。我嘆了口氣,道:“閒話少敘吧。吳兄,你既然來了,就把來意說清楚點。”
吳萬齡拍了拍手,有個親兵提著一個葫蘆過來。吳萬齡拿出一個木杯倒了杯酒,從囚籠縫隙裡遞進來道:“楚兄,今天萬齡只是來陪你喝幾杯,敘敘舊情。這一杯,是謝你高鷲城中的相救之情。”
我接過杯子裡,心裡百感交集。吳萬齡用木杯,也是怕我用這個傷人吧。我接過杯子來一飲而盡,道:“不必了,那時即使不是你,我一樣要救。何況,那時有個伍克清,還有個女子,可以說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