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所剩無幾的時間裡,於擎還能做什麼?他站在落地窗邊,陷入沉思
時末作為孫媳,隨婆婆站在靈堂旁等著來祭奠的親友,尚不能叫得出稱呼的親戚斷斷續續過來說一些安慰的話,小井就站在左手邊的位置,微側頭便能看到紅腫的眼睛,默默地掉著淚珠,之前聽他說過,
“爺爺這麼痛苦的與病魔抗爭,其實很痛苦,偶爾會想盡早解脫的好”
這個偶爾真的發生了,除了有一絲的解脫外,更多的是不捨,因為死亡代表著訣別,不再見。
“末末,“
“我在“
“再也見不到,再也不能和爺爺說話了,不能牽著他的手一起散步,不能了“
下半夜,兩人站在靈堂爺爺的身體旁邊,小井握著爺爺早已冰冷的乾瘦的手輕聲問時末,
再也見不到的生死決別,與此刻安靜躺在棺木中的親人,這是時末第一次看到死去的人的臉,蒼白中帶著青色的面板,面部表情平靜安詳,像是對這個世界已經無牽無掛,羽化成仙去了,不自覺晃神想到,夏洛克當時離開時的樣子,
“四下沒人,你可以放聲哭一下,或者說說想說的話“
時末說完,把獨處的時間留給小井,走到廳堂外面,不一會他的痛哭聲傳來耳邊,聽親戚說爺爺是在睡夢中離開的,那夏洛克呢,急救時他是昏睡中還是一直痛苦的掙扎;他如何面對將死的恐懼,痛苦嗎,害怕嗎,對生命如此眷戀的人怎麼能走的安詳,會不甘心吧,會怨恨吧,他留在世間的最後樣子,都沒勇氣去看一眼,只能自欺欺人的憑空猜測莫須有的情緒,已是後悔莫及。
“小井,我遠沒有你勇敢,沒敢看夏洛克最後一眼“葬禮結束後,陪他站在墓碑前待了一會,想到之前他坐在棺木前陪了最後一宿,時末更加後悔,
“還沒想起來?“
“什麼?“時末疑惑的看向他,我難道忘記了什麼
小井就地坐到時末旁邊,說道,“雖然在手術室前暈了過去,但不一會你突然從床上爬起來,寸步沒離開夏洛克身邊,守了兩天兩夜,直到被送去火化時才昏了過去,才發現術後的刀口化膿感染了,高燒幾天不退,差點被你嚇死“
“我不記得了,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時末對此完全沒有記憶,只記得手術室外姐姐讓去見他最後一面,時末此刻有些欣慰,夏洛克的最後一程會不會不那麼孤單,不那麼寂寞
“忘了挺好的,我倒是希望之前的記憶全部都忘了,好好的過剩下的漫長日子“
從小井的語氣中能聽出他真心希望如此,希望忘記與夏洛克有關的記憶,開心的事情在記憶中停留的時間很短,在腦海中亙古的反而是短暫瞬時的痛苦,彌留盤旋,久久不去。,
“時間久了自然會的,況且我的記憶力也沒那麼好,慢慢總會忘記的,一年,十年····”或者到大腦停止運轉,心臟不再搏動,那一天總會到來的。
忙完爺爺的葬禮回到梧桐公寓已經是三天後的傍晚,門口放了一束不知存在了多久紅色的玫瑰花,不似之前帶著水汽,自認為把話講的夠清楚了,這人為什麼還是這麼執迷不悟,把花放回對門,然後開啟自己門,洗了熱水澡早早的睡下了。
早上開啟門,與昨日一樣,只是玫瑰花的顏色變成彩色,他這是在以這種方式說明所謂的‘追你是我的事,和時小姐無關’?同樣準備原封不動放回送花者家門前,對門由裡向外開啟,與穿著深色毛衣的鄰居打了個照面,這次稍微驚嚇到的是時末,雖不是做賊心虛,但或多或少有一些不自在,
他一如往常微微一笑打招呼,“早上好,時小姐”
沒等時末退後幾步,他便已經走上前,一步的距離維持一秒不到,時末隨即退後,剛剛從那身上傳來若有似無的味道,似曾相似,長期呆在鮮花周圍染上花香也不奇怪,只是太相似了,
“時小姐?”
“啊?”
“該去開店了”
“哦。不是,你收回這花,以後請不要再送了,這已經造成我的困擾“突來的熟悉味道讓時末一時走神,差點忘了當下要做的事,忙把花遞給對方,這次一定要當面說清楚,
“其實,之所以送時小姐玫瑰花,是因為前女友非常喜歡它的味道,“
“所以?“管我什麼事?
“時小姐長的非常像她,從沒有送過她花,只能藉此懷念一下,請見諒“
他的表情沒有玩笑的成分,只是這話聽起來很自以為是,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