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荌不禁紅了小臉兒。
第二日,上百輛的馬車、牛車,裝載著嫁奩,拉著迎親、送親的大臣和齊宮陪嫁的男女宮奴,浩浩蕩蕩,駛離齊國的都城臨淄。聽說是國君嫁女,太子娶婦,臨淄百姓,萬人空巷,都湧上了街頭,夾道觀看。
荌與所有待嫁女兒的心思一樣,既羞怯又期待。畢竟,這是要與自己相伴一生的良人呢。
大約在今河南安陽、淇縣一帶,有一片廣袤的平原,這裡沃野千里,河流縱橫,物產豐富,氣候宜人,是我們華夏民族最早的繁衍生息之地。夏、商兩朝的都城,便是建立在這裡。而今,這裡便是衛國。
奔波數日,換了馬車,船隻,姜荌第一次離開齊國宮殿,便是遠赴異國,嫁作新婦。好不容易到了修得寬廣的官道,馬車換成了喜轎,只是還未走幾個時辰,轎子卻突然停了下來。荌微微皺眉,心下不喜,這嫁娶之事最忌耽擱,萬一錯過了良辰可如何是好。疑惑得拉開喜轎上的紅色簾布。
入眼處是一塊巨大石碑,上面刻著新臺二字。新臺?這是什麼地方,這建築的確恢宏霸氣,只是從未聽過,自己喜愛看各路俠士的遊記,看來,還是有些孤陋寡聞了。只是,自己要去的是衛國宮殿,為什麼會停在這兒?
荌耐心的等了一會,果然轎子又被抬了起來,但是卻是徑直走進了這個奇怪的建築。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又不能下轎,喊了轎外的滕女想要一探究竟。
“稟公主,聽說衛國國君特意在此修了這樣一個宮宇,太子就在這兒迎娶,您還可以在這兒稍作休息,可見衛宣公是個很好的君父呢。”
荌聽了以後雖然心裡仍有懷疑,衛宣公也就是即將成為自己公爹的這個男人,傳言中作風有些讓人不恥,在他還是衛國太子的時候,垂涎於庶母夷姜,與之私通。不過荌相信仲伋必定會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忠厚君子,沒有理由,就是一種女人的直覺,對將嫁夫君無條件的信任。
轎子最後停了下來,荌被攙扶著下了喜轎。一雙寬厚但是有些乾燥的大手牽住了自己,聽著旁邊喜娘的竊笑聲。荌想,這便是良人了。
但是不知為何,自己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衰敗氣息,有些惡臭。或許是因為自己已經一整日沒有進食了吧,竟然覺得有些噁心。
荌壓抑著身體的不適,小心前行。沿著一層又一層的臺階,好不容易走到新臺的頂端,這新臺雖是匆匆建成,可上面的殿堂依然畫棟雕樑,油飾斑斕。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荌心跳的厲害,大概是激動吧,但是為何會有種難以言喻的恐慌感?
荌坐在華麗的喜床上,等待夫君挑起自己眼前的這塊紅布。只是為何沒有婚典,也沒有祭告天地祖宗,之前陪伴自己的滕女也未曾告訴自己今日就要在此洞房。或許衛國的風俗與齊國不同吧,一顆忐忑嬌羞的新婦春心此時已經將那些不合常理之事盡數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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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荊釵布衣
那村婦倒是手巧,何安烏髮如雲,但是頭髮多了也會有煩惱。每日溪之為自己梳頭時總會扯痛自己,每每盤起髮髻的時候也覺得有些沉重,所以何安平日干脆就散著頭髮,反正自己在齊宮裡的身份是個瘋子,披頭散髮才更符合瘋子本色。
感受著這雙有些粗糙的手,齊宮裡每一個滕女的手都要比這雙手要纖細柔嫩的多,鄉野村婦,生活很是不易吧,在家裡地位低下不說,幹活家務帶娃,一樣都不能拉下。
“好了,姑娘,長得可真俊。。。。。。。”
何安笑了笑沒有說話,這銅鏡過於粗糙,而且破損不堪,只能看到一個綽約的身影,何安微笑著道謝,換了衣服,整理好髮髻,感覺整個人舒服了很多。
推門出去,大丫已經端了些吃食出來,還蒸了一隻雞,看來,這家人,雖然有些粗魯,但是也是淳樸的好人家。經歷了生死劫的二娃仍有些餘驚未定,呆呆愣愣的,那般的愛吃,現在看到滿桌的吃食竟毫無反應,由著國師為他診脈。
國師收回手,確定二娃已經無礙後鬆了口氣,抬起頭來,剛好對上從來裡屋走出來的何安。
這是一種怎樣的風情,布衣荊釵,緋色的布衣映襯下越發顯得面色紅潤,恰似三月盛開的桃花,又宛若流雲,豔過天邊煙霞,明眸皓齒,櫻唇上翹,好像帶著些許笑意,只一眼,便讓人再也移不開視線。
“國師?”何安見這廝痴痴得望著自己,難不成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