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資質暫時不足以傳授密法,便先將密藏法門埋藏了起來,便叫伏藏。
伏藏有天、神、人三種。人所埋藏的叫做人大伏藏;鬼神所守的叫做神藏,也作地藏;諸天守護的叫做天伏藏。若是按照所藏寶物分類,又有書藏,即經;有聖物藏,即法器、高僧遺物。
最神奇的是識藏,乃是藏在人的神識之,非大禪定不能開啟。
所有這些伏藏都是因為機緣不成熟,所以暫時蟄伏。等因緣成熟,自然有人將這些伏藏挖掘出來,廣為散佈。
這種人便是——得登巴。
錢逸群聽了白眉老祖時而yín蕩時而認真的解說,心也難免道一聲:這老妖怪懂得倒是不少。
“師尊,那這種人豈不是很厲害?”女尼擔憂道。
“厲害倒是未必,這種事講究因緣。在烏斯藏,很多十來歲的小牧童,一覺起來便能誦持十萬言的經、史詩,這都是伏藏之力。”白眉老祖道,“這拉須嘎巴達瓦也是藏地有名的上師,他看重的伏藏多半不是等閒之物。”
“這名字好生奇怪。”女尼道。
“拉須是地名,只有地位高的藏人才有資格在姓名前冠上籍貫。”白眉道,“怎麼,你看上他了?剛才我便見你們兩個眉來眼去,莫非想當他的明妃?”
女尼一聲嬌嗔,就連躲在牆後的錢逸群都酥麻了半邊身子。
“他要抓的那個得登巴十分滑頭。嘎巴達瓦是藏人,在大明多有不便。故而一直抓不到。我yīn山法脈弟子眾多,散佈極廣,要抓那人便如甕抓鱉。”白眉大笑道,“更何況我們已經抓了他的女兒,只需守株,自然能夠待兔。”
錢逸群心道:若是能知道那姑娘被關在哪裡,我倒是樂意做件好事。多半在這老妖怪的落腳處,卻不知道在哪裡。
那邊白眉老祖已經動了chūn情,一隻手上摸索,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那女尼哼哼唧唧。一時間屋氣氛yín靡,chūn意盎然。
錢逸群以為他們要辦正事了,沒興趣偷看,便想抽身。突然那女尼長哼一聲,開口道:“師尊,那四個逆徒你就不打發了麼?”
白眉老祖停下手,冷聲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且饒他們一命,以觀後效。怎麼?你想看他們身首異處?”
“徒兒心裡為師尊氣不過嘛。”女尼嬌聲道。
“哈。你這點伎倆何必在我面前賣弄。”白眉老祖冷笑道,“你們不都是指望我那十卷《yīn山正宗》麼?他們死了。便只有傳給你了吧。”
“師尊這話好傷人。”女尼說哭就哭,立時哽咽起來,“徒兒這心都碎了!”
錢逸群心暗道:原來邪派傳承便是如此鉤心鬥角,果然還是拜入正門好些。
“這回咱們是踢上鐵板了,原來那人還不是天師八將,乃是正一天師!”白眉嘆道,“所以我也不打算罰他們。人一輩子能遇上幾次天師?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他說得自己好似悲天憫人的大修行,讓錢逸群出了一身寒慄。
“師尊,這事說起來還不怪竹青子麼?她總說自己多麼耳聰目明。結果呢?天師在瓊花觀裡住了小半個月,她卻知都不知道。”女尼扇yīn風點鬼火道,“師尊呀,你說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哼哼,”白眉老祖莫名yīn笑起來,說道。“她自告奮勇看守人質,不肯跟我下井,我便有些疑她。”
“師尊呀,你說她會不會自己用那人質去換了伏藏的秘密?”女尼驚詫問道。
錢逸群心道:學yīn山法門的人要伏藏幹嘛?會不會藏暫且不說。為了一個八字沒一撇的伏藏,斷了自己的師門上進之路,這不是白痴麼?
這本是正常人的想法,然而邪道之所以為邪道,正是因為他們已經被利yù矇蔽了本心,一切都以最壞、最險惡、最自私自利的方向去思考問題。白眉道人拍案而起,連給徒兒傳功都顧不上了,道:“我得回去看看,免得那賤人做出欺師滅祖的事來!”
那女尼半真半假地挽留了一番,送白眉出了門。
錢逸群正要返身去追蹤白眉落腳之處,突然聽到那女尼道了一聲:“出來吧。”
——咦,難道屋裡還藏了人?
錢逸群心暗道:這白眉老祖真是枉稱高手,跟旁人在屋裡共處這麼久,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我說你呢,牆後之人。”女尼走到床前。
錢逸群一驚,一隻玉手已經按在他肩上,卻是之前那個身穿緇衣的尼姑。
她說道:“我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