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陣冰涼,後退一步,伸手摸了摸前額,整個人都怔住了。
“你幹了什麼?”錢逸群知道倚翠不能對人下手。但這動作實在太可疑了。
“我沒事……”符玉澤出聲道,“好、好多的符法啊……這些……好多啊……”
“婢子自作主張,將《符說》給了這位符少。真是抱歉得很呢。”倚翠大笑道,“若是你不捨得,大可以殺了他。只要他死了,收了他的魂魄,一樣可以得到全本的《符說》。”
“你到底想幹嘛!”錢逸群橫眉冷目,再沒有心情跟她胡扯了。
倚翠也不多說話,手中指訣連點,將一應寶貝的命主都定在了錢逸群身上。
錢逸群知道她絕不會如此好心,但也不能主動出手攻擊她。否則引來符兵,恐怕自己這些人也對付不了。
倚翠將手上的活幹完,笑道:“現在這些寶物都是你的了,別人要想取,只有先殺了你。”
“你這是挑撥離間?”錢逸群笑了。
“我們雖然不是一心似鐵,但這些寶貝也不至於讓我們互相殘殺。”白楓不屑道。
“這個婢子知道,”倚翠笑的時候甚至帶出了兩個酒窩,“不過外面那些人就不好說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話,十全老人蒼老渾厚充滿了火藥氣的聲音在七寶樓中迴盪:“老夫求見郭璞郭大真人!”
“嘖嘖嘖,按照規矩,我得去迎客了呢。”倚翠手一揮,身形散淡,轉眼不見了。
錢逸群想要奪門而出,卻見移門砰地一聲已經拉攏,再難撼動。他反應已經算是極快,卻仍舊被關在了這堆滿寶物的屋子裡。
倚翠可以將外面的情形放給錢逸群等人看,一樣可以將樓裡的情形放給外面的人看。甚至可以將之前發生的事,掐頭去尾重演出來。身在城裡的十全老人看到錢逸群如何叫門,自然有樣學樣,同樣進了七寶樓。
非但他們看到了,所有身在玉鉤洞天中的人都看到了。
柳定定和父母夫君重入樹林尋找方清竹的下落,正行走間,突然身前五尺出現了一團奇怪的白霧。白霧之中,恍若有人影閃動。不一時,人影漸漸清晰,正是與自己分開的錢逸群一行人。
在這段白霧傳影之中,自然不會有倚翠自認設套害人的內容,卻將錢逸群如何叫門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來。再然後便是倚翠的個人表演,細細解說了每件寶貝的用途用法,看得江湖客們心中癢癢難耐。
到了影片最後,眾人卻是高高捧起重重落下,原來這些寶貝都歸了那個蘇州來的魚簍道人錢公子!
“他拿得也太多了……”有人眼紅道。
“江湖道義,從來都是有酒一塊喝,有肉一起吃!怎麼能獨吞呢!”更有人憤憤不平。
“那女子說,只要殺了他,就可以奪得寶物啊。”有人低聲說道。
這話說到了眾人心坎裡。
……
曹文用一進玉鉤洞天,還來不及整頓好洞口的小鎮,便看到了這白霧傳影。他對於那位“厚道人姑蘇錢公子”頗有些奇怪的感覺,總覺得有些面善,卻實在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蘇州的錢公子他倒是認識一位,也是道士,名叫錢逸群。可錢逸群只有十仈jiǔ歲,而眼前這道人少說也有二十五六的年紀了。別的不說,光是那把方口胡,就不是錢逸群能有的。
曹變蛟站在曹文用身邊,道:“三叔,這人好像那個jiān險狡詐的賊道錢逸群呀!”
“嗯,他也姓錢,也是蘇州人,估計是同族,所以相像。”曹文用總算找了個自己能夠接受的理由,但是心中卻總有一些奇怪的感覺。
人與人之間的辨識,絕非僅靠容貌、聲音、身材、衣著。有一種冥冥間的感覺,或濃或淡,總是存在於人的潛意識中。所以雙胞胎的父母很少搞混兒女,妻子也絕不會因為丈夫整容換套衣服就認不出來。
曹文用不知道這個道理,更相信眼睛所能看到的東西,這才得出了錢逸群族兄的結論。
“三叔,怎麼辦?”曹變蛟問道。
“咱們沒取到米芾研山,回去也是要吃掛落的。”曹文用皺眉道,“若是能拿到北斗星盤或是曈爐,對於軍國大事頗有助益,或許能將功折罪。”
“但是……”曹變蛟看著白霧漸漸散去,“咱們去殺了那人,錢道士會不會找咱們麻煩?”他被錢逸群裝傻子yīn了一把,拉得幾乎不chéngrén形,內心中充滿了濃濃的畏懼。雖然這個晚明第二猛將死活不承認,但是這份畏懼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