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先丟出了翠巒山,然後才得以拉出一個綴滿了寶石的杵頭。
嘎巴當rì就覺得驚奇,此刻再見錢逸群使出手段,心中暗道:待我拿回伏魔杵,回手便將你打成肉泥,你這寶貝便也是我的了!
“哎呦呦,好重好重!喇嘛快來幫忙!”錢逸群扯出杵頭之後,好像撐不住力道,一鬆手便將那頭砸在地上。他弓步挺腰,渾身骨架連帶著一起哆嗦,好像真是重得連魚簍都拿不住了。
“哈哈哈!我的金剛伏魔杵有兩百三十斤重,你個尕娃還是不行啊!”嘎巴見自己趁手的兵器回來,心中暗道:都說漢人刁鑽jīng明,卻讓我碰上個傻的,真是佛菩薩保佑!哈,此番沒有白來。
嘎巴信步上前,一把就抓起了地上的伏魔杵,正要往外扯,只見錢逸群突然趴倒在地,像是徹底吃不住力了。
“哈……”
“翠巒!”
白光閃過。
……
錢逸群倒地是假。只是好方便抓住這喇嘛的腳踝。一旦肢體接觸,錢逸群便對著地上的翠巒山喊出了口令。翠巒山毫無延遲地吐出白光。將兩人包裹起來,拉入聖境之中。
眼前白光尚未散去,只聞到地上青草飄香,錢逸群立刻鬆開了手,就地一滾,以極低的聲音、極快的語速,說出“如意”兩字,旋即又被送出了聖境。
在場眾人只看到好像有道白光閃過。然後……
然後……
喇嘛不見了。
只有道士躺在地上,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錢逸群從地上跳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安然收起了魚簍和地上的翠巒山。略一查探,金剛伏魔杵仍舊在魚簍中,大約是嘎巴不小心鬆了手,又滑了進去吧。
“大叔。你沒事吧?”錢逸群一掃現場,阿牛已經自己坐起身,傻乎乎地看著他,便走到了柳和尚身邊。對柳定定的母親點了點頭,叫了聲“嬸嬸”。
柳和尚伸出手,拉住錢逸群衣袖。氣若游絲:“我、我、我怕是不行了……你、去找、找定定……”
錢逸群反手一把握住,道:“定定一早就被我救出來了,馬上就到!你別說話了,用靈蘊滋養身體要緊。”
“他的靈蘊已經耗竭,只是硬撐著一口氣想見女兒罷了。”身邊的柳嬸幽幽說道。果然不是江南語調。
“放心,有我在!”錢逸群取出清心鍾。隨手打起了流水鈴子。
“爹!爹!女兒來了!”
白楓等人見錢逸群突然加速離開,知道前面有事,卻要照顧柳定定,不敢跑得太快,故而晚到了一步。柳定定剛出林子,就從人群間隙中看到了自己父親倒在母親懷裡,不容樂觀。
“滾開!我爹還沒死!不要你來超度!”柳定定撲向柳和尚,衝錢逸群大聲哭喊道。
錢逸群沒有理會這個傻婆娘,手中清心鍾搖動,運起白蓮法螺秘法,要將自己身中靈蘊度給柳和尚。
柳和尚摸到了女兒的頭髮,心中心願已了,正要長鬆一口氣,與世長辭沉眠不醒,突然一股清涼純淨的靈蘊衝入體內。誠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柳和尚全身一顫,又吸回了一口氣,說話都有了力氣。
他的目光越過女兒,落在錢逸群身上,道:“別為我續命了,這身子已經不是靈蘊能夠修補的了。”
“柳叔剛才被那喇嘛打了十幾拳。”阿牛走到錢逸群身邊低聲解釋,眼中含淚,“都怪我沒用。”
錢逸群不言不語,這白蓮法螺對靈蘊的消耗極高,想要靠這個續命的確有些不現實。
柳嬸將丈夫和女兒團團抱在身前,低聲道:“好歹我們又在一起了。”
“我走之後,你要孝敬好你母親。”柳和尚嘴角竟然露出一個微笑,深情地看著愛妻的眼睛,“這一世剩下的路,只有你獨自走了。”
“下一世,我們還在一起。”柳嬸握著丈夫的手,輕輕唱起了歌謠。
歌聲空靈悠揚,音域之高,絕非漢地的樂曲。這歌聲中漫溢著對親人的深情厚愛,帶著對未來重聚的期盼和喜悅,卻沒有一絲不捨。
“生死修短,豈能強求?予惡乎知悅生之非惑邪?予惡乎知惡死之非弱喪而不知歸者邪?予惡乎知夫者不悔其始之……”柳和尚出聲打斷了妻子的歌唱,誦完長長一段話,緩緩閉上了眼睛。
錢逸群站在一旁,如同醍醐灌頂。
當rì在茅蓬塢,師父傳下流鈴八衝,用的也是一個迥然不同的聲音。
這是心傳。
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