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圈的藤蔓飛速繞著熊樂意的身體,很快就纏到了頭上,徹底將他的臉蒙了起來。
乘著熊樂意吱呀亂叫的時候,錢逸群已經一劍刺死了洪波,旋即鬼步而出,衝到真趙宗陽的面前。
趙宗陽已經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幕嚇得痴呆,雙手緊緊抓住身邊的樹幹,在錢逸群充滿笑意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就如一隻小雞子面對一匹大灰狼。
“不殺你,快跑。”錢逸群咧嘴一笑,手朝東面一指。
趙宗陽嚇得雙腿發軟,聽到這句話,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撒開雙腿,連滾帶爬地順著錢逸群所指的方向跑了。
錢逸群好整以暇地收起了節隱劍,將翠巒山收在趙宗陽的包袱裡,手提魚簍,活動臉上的肌肉,裝作驚魂未定的模樣,朝大部隊跑去。
“師,師兄被殺了!”錢逸群高聲喊道,好像受到了極大的jīng神創傷。
黃元霸面無表情,心中暗道:還好,這妖道每次只殺一個人,這回算是有人血祭了。
商長老作sè道:“洪波!他竟然殺了洪波!”
“你傷什麼心?洪波是古師兄的弟子。”長老之中,有人幽幽說道。
因為聲音過於“幽幽”,以至於商長老一時都沒聽出是誰人來。
天地良心!
他派洪波過去檢視,真的沒有一絲半毫借刀殺人的意思!
只是……反正是古天遠的徒弟,死了也不可惜。
“趙宗陽”作為倖存者,理所當然要受到師長們的召見。他手提著空空如也的魚簍,急促喘息,還故意消耗心炁,讓心臟跳速加快,做足了功夫方才走上前去。
“剛才那聲‘妖道’是你叫的麼?”永瑢和尚上前掃視錢逸群,只覺得這人好像有些不對勁,臉上彷彿蒙了一層薄紗,總是讓人難以看清。
錢逸群知道易容陣在高修為的人眼中並沒有什麼意義,被永瑢打量得渾身炸毛,準備一拼。不過又見這老僧一沒有結手印,二沒有小動作示jǐng,就連黃元霸都毫無防備地站在旁邊,九成九是沒看出自己的本尊。
“是,是學生叫的。”錢逸群道。
“當時那個洪波走在最前,為何你比他先認出來是妖道!”永瑢威壓迸發,錫杖頓地。
錢逸群反倒放心了。
這老僧正因為沒有看出來,所以才會如此做派。估計送他兩個膽子讓他猜,也最多猜是“內應”,絕想不到“妖道”本尊就站在他面前。
想到這節,錢逸群假意略退一步,道:“任誰都不一定能認出來,但我卻是可以一眼認出來。”
“哦?你修習了什麼神功異法麼?”黃元霸好奇問道,一邊望向商長老,想讓他驗證九仙宮是否有這種相人的秘法。
商長老,以及其他八位長老也是一頭霧水,好奇地看著這個名字和容貌都很模糊的門下弟子。
“因為,”錢逸群吸了口氣,“那人和我一模一樣!”
第卅章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一)
一樣的髮型,一樣的衣著,一樣的眼耳鼻舌……
“就連說話聲音都一樣,我都沒法說了。”錢逸群“焦慮”道,“除了那妖道,還有誰有這般本事,變出一個我來?”
黃元霸與永瑢對視一眼,雙雙暗道:原來那道人還有這等易容秘術!真是要小心才是!
“你手裡提著什麼?”繆建木站在永瑢身後,一直不開口說話,突然這麼一問,頗有些鬼氣森森的意味。
“是個魚簍,”錢逸群舉手提了提,道,“那妖道對我說:‘不殺你,快跑’。然後就將這個魚簍塞在了我手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魚簍上。
厚道人江湖人稱魚簍道人,可見這魚簍就是他的身份標誌。然而與厚道人交過手的人也都知道,這魚簍是件納物法寶,也不知本體有多大,從未見它有窮盡的時候。
無論是身份標識,還是納物法寶,都沒有交給別人的道理。
永瑢法師腦中一閃,道:“拿來我看看。”
錢逸群放心將魚簍遞給永瑢。
各種寶貝的用法不同,並非人人都能使用。其中緣份說不清道不明,非有大智慧者是看不穿的。
永瑢拿著魚簍擺弄片刻,取不出,也放不進,知道這寶貝魚簍在自己手中只是個真正的魚簍。
他正要遞給黃元霸看,黃元霸卻搖頭退開一步,道:“這魚簍讓我想起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