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變化,自然落在了神照山修士的眼中,這還是妖族第一次主動向後方撤去,而且一撤就是三十里,將之前打下的疆域全數退了回去,在人妖兩族大戰中,這還是第一次發生。 而且兩界山外,一片迷霧,就連八境大修士的神識都被吞沒,探查不到任何情況。這個時候,坐鎮在兩界山的大修士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是妖族的陰謀,那可就糟糕了,甕中捉鱉的遊戲可不好玩。 如今坐鎮在此的皆是神照山掌教那一輩,是如德、如理、如果三位真人。 如德真人面容最是和藹可親,雖然有些大腹便便。如理真人則是面色嚴肅,不苟言笑,一向將宗門法度放在第一位,也是最為嫉惡如仇的。如果真人端坐一臺,頭髮披散,放蕩不羈,眸中卻是難得的認真。 “二位師弟,妖族如此反常,怕是有大事要來啊!” 如理真人順了順自己的山羊鬍,目光深沉,似乎略有所思。 “師兄,那妖族好殺成性,不尊天地,不修道德,豈有成事之理,你是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 如德真人向來信奉以和為貴,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那就是皆大歡喜,他從來不主張大張旗鼓的鬥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 “如德師兄此言差矣,那妖族覬覦我人族多年,豈會善罷甘休,咱們這些年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不少,你還活在夢裡。妖師白澤乃當世頂尖的謀算大師,又有那麼簡單嘛,為今之計還是請掌教之命,死守山頭,絕不可叫妖族越雷池一步。” 如果真人雖然放蕩不羈,但是對於妖族之事向來上心,唯有一個殺字,以殺止殺,將這些妖族頭子殺個乾淨,那時才是萬事皆休。 “如果師弟此言有理,若是此番因我們之過而叫蒼生遇難,我們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 如理真人贊同如果真人的觀點,妖族亡我之心不死,此番後撤,必然是在為更大的行動準備,一定要早做打算,防患於未然。 “既如此,我這就稟明掌教。” 如德真人見二位師兄如此,也不好再說。 而此時神照山中,如意真人站立在祖師堂中,看著滿殿的牌位,心中明瞭,妖族大勢已成,他神照山該何去何從呢? “童兒,叫玉溪前來見我。” 身為神照山掌教,如意真人可以把握許多事情,便是知道自家命運,他也要直面生死,誰叫他們是神照山呢!西洲的槓把子,萬民心中的修行聖地,若是神照山退了,那便是將這千年的堅守毀於一旦,神照山只能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他妖族有堂皇大勢,自家就沒有後手了嘛,那個變數的命運不在光陰長河之中,而在光陰長河之巔,真當他神照山沒有半點手段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要死,也得在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師父,您找我所為何事,再過一會,我就該和師兄們一起趕往兩界山了。” 在如德真人傳信的第一時間,如意真人就將門中精銳盡數派出,兩界山不容有失,這也是迷惑敵人的表現,還真當他不知道山門中多了幾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你卻是不必去了,和那些弟子一起轉道,去浮黎山。” “啊?咱們不是要去兩族前線,抵禦妖族嗎?” 如意真人的話,讓李玉溪摸不著頭腦,什麼叫轉道去浮黎山,他也看過五洲四海的山水輿圖,還從未聽過浮黎山這個地方。 “那是我們該乾的事,你該做的是延續道統,你的師兄師姐都死在了兩界山,如今我門下就剩你這麼一個孩子,你要傳承神照山的香火。” 如意真人平淡出聲,似乎對他而言,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在李玉溪看來,這事比天還大。 “師父,聖人曾雲,師有事,弟子服其勞。弟子願為師父赴死,至於這神照香火,您自己來續吧!” 李玉溪徑直跪下,他已經意識到了師父的意思,他本就是微末之人,要不是遇到了師父,早就不知道死在那座荒山了,如今山門有難,他怎可做這不忠不孝之事。 “那你可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有命,子莫敢不從。你睜開眼睛看看,這祖師堂中座無虛席,在那上面,有我的師父,有我的宗門長輩,還有我的弟子,孩啊,你就成全為師吧!自我繼任神照山掌教以來,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原本以為神照山已經沒有了希望,直到我遇見了你,你的天賦甚至在我之上,神照山在你手中,必然會更加輝煌。” “師父” 李玉溪磕頭不起,已經泣不成聲,師父這是一心求死。 “抬起頭來,哭什麼,為師是求自己的超脫。此刻,山門長輩都在天上看著,你李玉溪便是我神照山第一百零八代掌教,這掌教金印當由你掌,抬起頭來,孩子。” 如意真人態度堅決,李玉溪是他早就定好的下任掌教,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師父,弟子…………” 李玉溪淚流滿面,雙手顫顫巍巍地抬起,如意真人老懷欣慰,將掌教金印放在他手心,隨後將他拉起,推到祖師牌位前。 “祖師在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