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穿透身體,肉體上的疼痛遠沒有精神上的疼痛來得真切。馬面瞬間感覺自己的信仰崩塌,白燭作為他們虔誠信徒的象徵,竟然破碎了,這說明往生帝君拋棄了他,離他而去了。 信仰的崩塌令馬面心如死灰,神通穿透的剎那,他的心就死了,冰霜蔓延至全身,冰雕轟然破碎,散落一地,連最初的那幾朵紅花都被遮掩了。 馬面隕落,魚玄機撤去神通,江水迴歸平靜,一切異相都被江水遮掩,除了下沉的江面,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魚玄機依舊在小舟上打坐,隨波逐流。 往生教十二佈道使之一的馬面於今日死於江面,殺人者——玄都觀魚玄機是也。 往生洞天中往生帝君額頭滑落幾滴冷汗,十二佈道使又嘎了一個,他的燭照神通再次被一位大神通者抹去,而且和之前那位完全不同,他不禁做最壞的打算,不會又像之前那般,諸宗聯合圍剿。 可仔細一想也不太可能,這些年他們隱藏得極好,除了上次那奇怪的夢,怎麼就這麼點背,偏偏到了關鍵時刻就掉點子,那往生鬼神的現世之身事關重大,也關乎他的道途能否更進一步,絕不容有失。 就是再來一次圍剿,他也要鬥上一鬥,既然門徒不行,那就靠自己。作為往生鬼神表面最虔誠的信徒,他自然也掌握了分身神通,一共四具假身,全數派了出去,家底都掏空了,豈能空手而歸。 此刻,岑夫子那邊有所感應,自家弟子已經完成任務,那就到他了,隨即宣佈自己停講幾天,獨自往門外走去,一步跨出,咫尺天涯,山河皆在腳下。 他身形落入一艘大型雲舟,目光鎖定一位年輕修士,那年輕修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蒼老的大手按住頭顱,其人瞳孔地震,完全動彈不了。 岑夫子輕輕將他的頭顱往雲舟上一靠,頭顱頓時四分五裂,腦漿血液流了一地,一滴精血被其框住,身形一閃,又消失不見,也不管雲舟上的人如何想。 反正在他們看來,這個年輕修士站得好好的,突然就腦袋開花了,也沒什麼好驚訝的,雲舟主人派人打掃了就是,主打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具假身出事,往生真君有了反應,他才剛剛出行,就損失一具假身,難不成在他身上安了手段不成。不過消散的只有一具假身,另外三具都成功抵達目的地。 當然,每具假身都有他的精血,對方沒讓精血逃脫,而他也遠處外海,根本沒有辦法順藤摸瓜,但他還是挪了一下窩,將自己的痕跡擦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岑夫子帶了精血回來,直奔灰色地帶,那釣魚的老翁沒有魚餌,怎麼能釣上魚呢,當然得給人家送個魚餌了。 “老人家,你釣魚沒有魚餌怎麼行,難不成玩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非也非也,那魚還不到時候,自然釣不上來。” “所幸有緣,此物於你,拿去當魚餌。” 岑夫子拿出一滴圓滾滾的血珠,老翁欣然接受,可就在岑夫子要走之際,一根魚竿攔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可還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的?” 老翁笑眯眯地問道,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岑夫子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一扯,一方圓球便到了老翁手裡。 “哈哈哈,先生爽快,終於不再是囊中羞澀了。” 岑夫子沒有多說什麼,往瓊林閣去了。 到了閣樓,罵罵咧咧地進去,“他奶奶個腿,這下是虧大發了,又是幾天不想幹活,先睡一覺再說。” ……………… 十二佈道使已去其二,除卻在魏都的四位,還有六位在外,而天衍道人只算出了四位的軌跡,並不是他不願意算,而是蘇清玄牽扯其中,他算不清楚,故而有此佈局。 好在往生老魔的精血到手了,僅僅是挪個窩就行了嘛,蘇清玄已然傳信回來,眼下正是用錢之際,那往生洞天積攢了千年的資源,不得好好合計合計。 而且往生鬼神的現世之身也在,浮黎界離大成還需要幽冥的介入,這便是一個很好的契機,他心中有一個想法在醞釀,作為幽冥之地的神靈,是時候擔任起維護蒼生的使命了。 此時此刻,騎鶴下山的崔雲雨正在一處小攤喝酒,他奉師尊之命下山,除魔衛道,可逛了這麼些天,愣是在這個地方沒看到一個鬼影子,這攤子還是他自己支起來的,看來自己來得太早了,還是說該來的人改了路線。 事實確實如此,早在虎面出事的時候,往生真君就向其他人釋出了命令,讓他們更改原有路線,除了馬面這個苦哈哈沒有聽,其他人全部偏離了原來的軌道。此刻他所等待的人已經在另一條道上駕雲,正全力以赴趕向魏都。 龍面飛騰在雲海中,他剛剛又收到大長老的訊息,馬面隕落了,不過才過了半天,馬面就步了虎面的後塵,接下來會不會是他,誰也說不清楚。 先前的十二佈道使早已被各家圍剿而死,他們都是後來補上的,雖然不瞭解之前的事,但也知道佈道使接二連三的死亡意味著什麼,各家修士再次將目光匯聚在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