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王。
聽是什麼聲響?
是馬叫,出事了!老王抓過衣服就跑出門。
剛出門虎子就跑了過來一步一步緊緊跟著老王,背上的毛直直豎著,嘴裡如臨大敵一般嗚嗚地哼著。果然馬棚裡的馬都已經亂了,每匹馬都躁動不安,不停地在馬棚裡走來走去,身子用力地撞著圍欄。紅光更是滿地打轉,臉上滿是淚水。紅光要早產了,老王開始後悔不該給它吃那藥。風更大了,似乎要把整個馬棚掀起,馬兒們也越來越躁動。虎子衝著紅光的馬棚狂吠不停,大塊大塊的血從紅光腹部流下來,老王早就傻了。咔嚓一個閃電在山谷間炸響,紅光抬起後腿把馬棚踢倒,馬群驚了。
第二天部隊裡整整派來一個連才在山上找回失蹤的十幾匹馬。大家回到馬場時老王還像傻了似的跪在紅光的屍體前,紅光難產死了。可是就在人們去搬紅光的屍體時,才發現紅光腹下的那團血塊在慢慢蠕動,原來馬駒還活著。老王上前一把就將它抱了起來,這馬駒是那一年馬場唯一的馬駒,不知為什麼剩下的母馬沒有一個帶上崽子的,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麒麟傳 一
'霸氣 書庫 。。'
1951年10月,我揹著厚重的行李捲站在二槓馬場的大院門口。
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午後陽光透過馬場背後的小山丘照在我的身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我看了一眼自己軍裝裡子上印著的紅色編號——延邊支隊4527,然後長長吸了口氣,繫好風際扣正了正衣領。這身軍裝穿得太久已經有點破了,我小心地將衣服下襬上的破口子撫平。就在我的兩隻腳互相蹭著膠鞋上的泥土時,一個老太太從屋子裡走出來。她抬頭一看到我便扔下手中的簸箕回頭叫:老頭子快出來,看誰來了!話音未落,厚牛皮紙糊的窗戶被一隻大手推開,一個乾癟的老頭叼著菸袋向外瞧著。當他看到門外站著的我時,窗戶又猛地落下砸在了窗框上。
老王叔幾步就從屋子裡跑了出來開啟院門拉住了我的手,我看見他的鞋還是半趿拉在腳上。
還沒有等我說話老王叔就已經一把將我扯到了院子裡,一邊從我肩上解下了行李捲一邊說:早聽支部說你要來了,就等著你呢。
我被老王叔的熱情嚇到了,身子不由得向外退著,結果老王叔還是半推半拉地將我弄進了屋。我站在屋子裡還有點迷迷糊糊,摸著自己的胳膊尋思著這老頭子的力氣還真不小。大媽在一邊也沒有閒著,把一大碗高粱米飯還有鹹菜和蒸好的老苞米擺在了土炕的小桌上。看著這些東西我不禁雙眼放光,都好幾天沒有正經吃東西了,我再也顧不上許多,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在炕上大吃了來。
看著我吃得正香,老王叔從腰裡摸出菸袋鍋蹲在對面的小板凳上吧嗒了起來,大媽也笑呵呵地坐在床沿上。這時我才想起指導員之前跟我說的話:
“你到了馬場,可不是光為養傷的。整個馬場就老王叔和他老伴兩個人打理,你去了可要多多發揮我們人民解放軍的力量,這就算組織上交給你的任務。”
指導員就是會說話,讓我來給人家當兒子還說得出大道理,真是!老王叔眼看著我把嘴裡最後一口地瓜粥嚥了下去,笑呵呵地對我說:是小杜同志吧,你只要不嫌棄我們老兩口就放心在這裡養病吧。我點了點頭想從懷裡拿介紹信給他,老王叔擺擺手:不急,不急,先吃好飯再說。我還是堅持把介紹信從懷裡取了出來放在他手裡:老同志,這是介紹信你還是看看吧。我是早晨到的鎮裡,支部老張接的我。不過我看他挺忙就沒讓他送我過來,我是一個人摸到這來了,沒想到馬場離鎮子這麼遠呀。老王叔把介紹信拿在手裡卻沒開啟:不打緊,不打緊。支部的同志現在可能也正忙呢,別老同志、老同志地叫,如果你不嫌棄就叫我一聲老王叔,這是你大媽。我爽快地應了一聲,老王叔和大媽聽了臉上都笑開了花。
見我吃得差不多了,老王叔把身子向前湊了湊:對了,現在朝鮮戰場那邊怎麼樣?老美已經被咱們打回家了吧?
我一抿嘴就站到了坑沿上,左手卡腰右手學著指導員的樣子一揮:在我們黨中央毛主席的領導下,在我們彭總司令的指揮下,我們已經將敵人趕回了三八線,打倒美帝國主義已經是指日可待。說完我把揮出去的右手握緊拳往回收,到胸前用力地一頓。結果這下牽動了肋下的傷口,疼得我直咧嘴。
說來真窩囊,還沒有過鴨綠江就被身後同志手裡的步槍走火打中了。結果沒上戰場先掛了彩,我賴在部隊醫院裡不走說死不回家,因為家裡還等著我的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