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那個獸人薩滿看了一眼我們,小心點,他好像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嗚嗚……”
“……”
阿倫深知他們正如履薄冰,一個不好,激起獸人們的群情洶湧,那麼他們就休想憑自己的力氣離開這裡。
他和波特、繆諾琳三個演技最好的人類代表已經走到了最前面,用最深沉的哀傷、最恰到好處的表情,注視著靈框。
水晶靈框中,老獸人將軍再無半點生氣,深深凹陷的雙領、瘦弱的軀體,說明他生命最後一程走得實在不算愉快。
好不容易等所有人瞻仰完獸人遺體而沒出什麼漏子,在先前那個獸人將領示意下,杜漢又將他們緩緩領出了大帳篷。
那個獸人薩滿繼續朗誦那本不知道什麼時侯才能讀完的經文,阿倫忽然很想回頭看一眼,因為他覺得那個薩滿正目送著自己的離去,不過他始終沒有這樣做,不必要的動作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杜漢將阿倫他們領到了一個十分豪華的帳篷當中,當然,這種豪華程度,僅僅是對於獸人審美眼光而言。
杜漢交代道:“各位尊敬的人類代表,你們剛才的表現已經贏得了我們所有獸人的敬意,因為人類與獸人的和平談判明天才能進行,今晚,就暫時委屈諸位先生在這裡休息吧!”
怎麼聽,語句裡都有諷刺的意味,但無論怎麼看,杜漢臉上都是真誠的感激和敬意。
人類代表們只能簡單客套一番,然後杜漢就匆匆離去了。
當帳篷裡再也沒有一個獸人,所有人悲泣哀傷的神情立即全部消失了,扎斯町更是捂住嘴巴,咯咯大笑了起來,很快,這種自嘲的笑意傳染到每個人臉上,要不是儘量剋制,獸人營地中心區域中,肯定傳出一陣陣放肆的笑聲。
畢竟作為一名人類,竟然滿臉悲傷地去祭奠一個獸人,在人類的傳統觀念裡,是近乎荒謬的,而他們大多數人竟然可以將這個過程做得如此自然真摯,哀傷得如此行雲流水。
不過他們沒有什麼人因此而覺得可恥,大義凜然、正氣凜凜都是些遷腐的詞彙,極度妨礙生存,“為了生存,一切皆有可能”這個觀念反倒深深植根進他們大部分人的腦海裡,不過也由此可見這群人的道德觀水平。
事實上,阿倫他們已經被獸人軟禁了,以扎斯町為代表的幾位先生好幾次想走出帳篷看看,都被獸人衛兵十分禮貌地請了回來,就算大聲咆哮,獸人衛兵也都能忍受,甚至還裂開大嘴巴笑笑來表示並無惡意,但想出去,門都沒有。
人類侮辱性的語言對獸人衛兵半點攻擊力都沒有,因為他們一點都聽不懂。
扎斯町又一次在嚷嚷中走了回來,他儘管很生氣,但也很理智,和獸人士兵一樣,他連半點動手的慾望也沒有,畢竟方圓幾里全部是悍的獸人,而且阿倫看得出,他的生氣息是能很快的平靜下來,然後縮到一角,取出紙筆迅速描繪著什麼。
阿倫正與亞瑟百無聊賴的下著連子棋,這副棋是帳篷裡唯一能找出來比較有娛樂性的東西,恐怕也是人類與獸人共通的少數娛樂之一,保羅和繆諾琳則在旁邊打著呵欠觀戰。
帳篷裡有好幾本包裝還算不錯的書籍,歌德立即當作是寶貝一樣來研讀,似乎完全忘記了正身在虎口,黑斯克也和他一起翻,不過他主要看的是插圖。
只有波特乾脆趴到床上睡覺,令人敬佩的是還能打起了呼嚕。
時間就這樣懶洋洋的流逝著,直到繆諾琳忽然說了句話,才打破這陣懶洋洋的氣息。
“約翰先生,有興趣一同上洗手間嗎?”
阿倫理解繆諾琳的苦衷,笑了笑,道:“好。”
“謝謝!”
“拜倫先生,你的腎功能真好,我都去過四次了,你現在才去第一次,哈哈!”扎斯町的聲音從帳篷一個角落裡忽然傳出。
“用你管!”繆諾琳對此冷冷回應。
歌德先生就坐在靠門的位置,他擔當起翻譯工作,傳達一些必須資訊,獸人士兵會意後,立即領著他們走往解手的地方,其實也就是隔壁帳篷而已。
阿倫十分明白自己的用途,他乖乖地站在門後,面對帳篷入口的布簾,然而好一會過後,身後仍是無聲無息,他只好又在苦笑中吹起了口哨。
繆諾琳怒道:“我對這個免疫的!”
阿倫無奈道:“我說拜倫先生,你很難侍侯啊!”
“隨便說說話,好嗎?”繆諾琳的語氣頓時軟了下來。
阿倫想了想,便隨口問:“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