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它們在四十歲的時候,爪子不再輕靈,尖嚎變得彎形不正,羽毛厚重乾澀,難再乘風翱翔。這是它們生命的關口,要麼等死,要麼經歷一次重生的劫難!時歷五個月的重生過程,它們要躲在懸崖的高處,把老化的嚎在岩石上磕掉,然後才能夠長出新的尖嚎,要把羽毛全部撥掉,才能重新長出新的羽毛。。。。如果能熬過這極刑般的五個月,它們就能獲得新生,再活三十年!”
她緩緩轉過頭,凝視著阿倫,淡淡道:“風雨之後未必能看見彩虹,但彩虹只會出現在風雨之後!東帝天就像那些鷹,在敗給漢弗裡後,經歷了重生的極刑,不過這個極刑的過程,是十年!”
阿倫不禁為之動容,在無盡的煎熬之中,東帝天曾為重生,而忍耐了十年?那張總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面孔,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痛苦啊。。。。
“在如今的傳說裡,是劍客漢弗裡在一對一情況下,戰勝了仁者東帝天,而事實上呢?
當年神聖聰明出去了兩個強者在暗中壓陣,本可取勝的東帝天,是因被那兩個埋伏的強者偷襲而遭重創的!”鳳雅煙的聲音冰冷得就像飛龍沙漠裡忽然而起的風,話語中那個名字彷彿與她並無任何關係,“身受重傷的他獨立面對三個絕世強者,你猜他是如何逃脫的?”
阿倫想也不想,幾乎就立即道:“漢弗裡不滿那兩個伏擊者的行為,攔下了他們,讓東帝天逃脫了。”
鳳雅煙眼中頓時閃過了訝然之色,說:“如果不是曾進入你的精神世界,還真以為你早知道了這個秘密!沒想到,你竟如此瞭解漢弗裡的脾性。”
阿倫卻漠然道:“我對伯爵大人,始終保留著一份深深的敬意!”
鳳雅煙淡淡一笑,也不深究阿倫與漢弗裡之間的關係,她抬眼望向飛龍沙漠的遠方,美目更是迷離了,繼續道:“當時東帝天的心情是憤怒、苦悶、壓抑、怨忍。。。。大概可以數得出的負面情緒,他都揹負上了,加上他受的是致命傷,於是,他作了一個可怕的決定。。。。”
阿倫皺了皺眉頭,插口問了一句,“那麼,東帝天當時的情緒裡,有後悔嗎?”
這個問題問得巧妙,如果鳳月舞真被東帝天借酒玷汙了,東帝天因此而遭到厄運,作為正常人,變故之後,多多少少也應該有一點後悔的。
鳳雅煙轉頭看了阿倫一眼,才道:“沒有,當時他的負面情緒中,可以排除‘後悔’這一個詞。祖賓大人,我知道你想了解什麼,其實,關於那一個晚上,東帝天的腦海裡是一片空白。”
阿倫眉頭皺得更深了,沉聲道:“可否具體一點?”
鳳雅煙解釋道:“或許,因為那段記憶的痛苦,所以他潛意識將段回憶從記憶裡抹掉了,也有可能是那天他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根本沒有任何記憶。。。。幻術可以搜尋中術者的記憶,但畢竟不是萬能!”
她深深注視默然不語的阿倫,淡淡道:“你對東帝天的感情真是非比一般,尊敬?崇慕?憤慨?還是憎恨。。。。你一邊懷疑著他的所作所為,渴望著瞭解他的過去,證實他就是惡魔,一邊又暗暗希望他有著情有可原的一面,實在有說不清的苦衷。。。。你,真是一個矛盾的人!”
矛盾?鳳雅煙恐怕並不是第一個如此評價自己的人了,我對東帝天到底抱著什麼樣的一種感情,恐怕連我自己也無法分得清吧。。。。阿倫這麼想的時候,不無疲憊的閉上眼睛。
鳳雅煙重新將目光投向黃沙的心頭,淡淡道:“我還是先繼續把那個人的事情說完吧。。。。”
“他一路北上,又遭遇了幾次神聖聯盟的伏擊戰,但跌落淺溪的龍還是比魚蝦強的,他硬是突出了重圍,踏進飛龍沙漠,然後穿過這片危險的區域,來到了西亡靈的領地!”
“他用盡所有生命的力量,突進了亡靈的世界,一直來到阿蘭斯大陸北方的盡頭。那裡是亡靈法師的匯聚地,也是終極亡靈祭壇的所在地,他放棄了尊嚴,低下了那曾經高貴的頭顱,請求亡靈大巫師為他施放終極亡靈儀式!”
“叛逃出人類世界,進入亡靈地盤,請求成為亡靈的一員,東帝天並不是第一個,但是能夠單槍匹馬,還是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闖入到極地,那他實在算得上是阿蘭斯第一人了。”
“亡靈大巫師同意了他的請求,但告訴他,以其高齡改變血統,風險相當大,就算成功,恐怕也得接受長時間生不如死的煎熬,方可能浴火重生。”
“東帝天毫不猶豫的選擇踏上亡靈祭壇,與其屈辱的死去,倒不如接受折磨,換取一次重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