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自得其樂時,遠處一個避雨的帳篷裡探出了一個腦袋,一個老人衝他揮手嚷道:“嘿!年輕人,來這裡避雨吧!”
阿倫笑著衝他擺擺手表示不用,但那老人卻以為這個過客不好意思,又再次用力招手。邊緣人是熱情的,總是樂於幫助別人,阿倫不忍再拒絕他的好意,便上馬奔了過去。
那帳篷中央正燃了一小堆篝火,,除了那老人,還有幾個孩子,正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俊美的外鄕人。
老人招呼著阿倫坐到篝火邊,笑道:“年輕人身子骨是不錯,但也得珍惜自己呀,咱邊緣冬天的過雲雨可是入骨的,你還在雨裡蹦蹦跳跳,可得小心著涼了。”
“謝謝大叔關心,不礙事啦!”阿倫微笑應道。
一聽阿倫說的是標準的邊緣腔,小孩子的眼睛都瞪大了,老人樂呵呵的笑了起來,說:“嘿嘿,原來是遊子歸家呀!這次回來就不要走啦,聽說外面兵荒馬亂的,還是家裡好呀!”
阿倫怔了怔,家……邊緣是我的家,但我的家又在邊緣的哪裡呢?
第九章
老人那雙洞察世情的眼睛注視著阿倫,彷彿是讀懂了什麼,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年輕人,很久沒有回來了吧?來,試試家鄉的羊奶酒和肉乾,在外頭可嘗不到這麼正宗的東西!”
酒入口芬芳,但很嗆喉,而且後勁十足,阿倫小時候看著大人們暢飲,總嚮往著自己也能大口大口喝著烈酒的一天,現在終於有機會把邊緣的酒灌入喉嚨,他卻僅僅是小口小口的品嚐,彷彿擔心過於放肆,四周的一切不過是夢境的一部分,肉乾仍是記憶中那股味道,但不知為何,阿倫咬在嘴裡,總覺得其中多了一份酸澀的口感。
孩童們見阿倫悶不作聲,已把他歸類成那種古板無趣的叔叔,很快就失去一開始的好奇,自個圍成一團,用小石子玩起他們的遊戲,儘管外面大雨滂沱,但孩子們的筆卻令小帳篷裡變成一個溫馨的小空間。
阿倫默默的注視著他們,嘴角的弧度不知不覺也浮上了親切。
老人在一旁微笑道:“孩子的時代永遠是充滿笑聲與歡樂的。如果我說昨晚我在月亮上睡覺了,成年人聽了只會嘲笑你,但小孩子就會說‘哇,你真走運’,呵呵……”
阿倫也笑了,笑著笑著,他忽然發現,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這麼開朗的笑過了。
老人從腰包裡取出了一面小鼓,有節奏的拍打了起來,唱起一首古老的邊緣童謠,甚是自得其樂間,還不時用眼神鼓勵著阿倫。阿倫不知不覺便跟上了節奏,輕聲合唱著,篝火的擺動,彷彿也渲染上這股快樂的節奏。
但孩子們顯然不能認同老人那把充滿滄桑的聲音,在歌曲分段時回頭笑道:“爺爺,你的歌聲好像芬達大叔刮砂鍋的聲音呀!”
老人也沒有生氣。微笑道:“傻瓜,我的歌聲在年輕時可是得到過族長的誇獎,說那是天使般的聲音!”
另一個孩子接著道:“爺爺,你被騙啦!什麼是天使般的聲音?你聽過天使發音嗎?搞不好他的聲音比刮砂鍋還要難聽呢……”
“哈哈……”
笑聲迴盪在這個小帳篷裡,老人可不管那個孩子的表情,又滿臉陶醉地唱起第二段。
阿倫微笑注視著火光,心裡輕聲默唸,邊緣,你的迷人,仍如往昔啊……
邊緣部落是一個遊牧民族,草原上邊緣的各個族群一生幾乎都在遷移中渡過,但伊庫那克是一個例外。
這座坐落於邊緣東南部的小城,依偎著明月湖,是邊緣的對外重要視窗,一座貿易城市。
建造得樸素無華的城牆,僅有三人高。顯示出了邊緣人的坦蕩胸襟、對盟友不設防的友善表示。無論鳳凰城,還是冰風家族,假如要入侵邊緣,恐怕伊庫那克都會被優先選擇,但事實上,這座美麗的小城市自千年前的亡靈戰爭後,就從未被戰火洗禮過。
曾有一位著名的吟遊詩人如此描述過此地:
在生命裡,總有這麼一個人,在你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你會覺得生命找到了歸宿;在旅途中,總有這麼一些城市,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你地眼睛就開始放起煙火。
即使你是一個貪新厭舊的人,也會產生依依不捨,好像在天涯海角尋覓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前世的故鄉,像一隻流浪的候鳥,找到一片最好的河口地,滑翔其中,悠遊水面,如果不是更換季節的大限到了,實在捨不得離去……
這一段文字假如形容的是其它名城,恐怕早已被城主立碑銘刻,樹在市中心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