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說過好了!”
提醒一句後,船伕湯老頭就繼續埋頭撐船,不再多說一句,沉默寡言。
“嗯,明白,我會小心的,謝謝船家!”沐風作揖行禮,掃正在撐船的船伕一眼,裝作無意地問道,“雨越來越小了,船家,一直戴著斗笠,穿著蓑衣撐船不嫌累贅麼?”
“哦?”
船伕提著長長的竹竿,在不遠處的一塊亂石上輕輕一點,避開河流中的亂石,歇一口氣後這才接著說道:“公子有所不知,石更河是建水河的上游,每年的夏天,晨霧都非常重,在船艙外呆一會衣服就會溼透了。雨雖然停了,但不久就要天亮了,現在把蓑衣脫下來,等會又要穿上去,那更麻煩!”
“原來這樣,明白,多謝船家指教!”
沐風點點頭,剛準備轉身離去,無意中再掃一眼正在撐船的船伕,突然心中一動。不假思索,接著說道:“對了,船家,在梅花莊的時候,梅四娘跟我聊了聊你的情況。夏天到了,老人家不能一直呆在陰暗潮溼的房間裡,你老母親的風癱,最近好一點沒有?”
“好多了,謝謝公子關心!”
船伕頭也不抬,迅速回答,不辭勞苦地一直站在船尾撐船。。
“病情好轉了,那就好了!”
沐風笑笑,不動聲色地轉身離去,在船艙內盤腿坐下後,雙眼這才閃過一抹寒光,隨即緩緩地閉上雙眼。呼呼的風聲,雨點落在船篷上的淅淅瀝瀝的聲音,還有河浪的嘩啦嘩啦聲,聲聲入耳,清晰地傳來。
閉上眼睛後,周圍的一舉一動反而更加清晰,一點點動靜都聽得一清二楚!
“颶風過崗,伏草惟存!”
沐風心如明鏡,盤腿坐在船上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待暴風雨的到來。一眼看上去,彷彿在凝神靜修,又像是已經睡著了,氣息越來越悠長。
船艙外,一直戴著大斗笠的船伕抬頭看了他一眼。一聲唿哨,一直站在船篷上的鴿子就突然抖抖羽毛上的水滴,展翅一飛沖天,眨眼就不見蹤影。
河水很急,小木船一直順流而下,速度果然比走陸路快多了。天亮前,就已經越過重重大山,來到了遠近聞名的風口峽。
這是一段格外兇險的河段,石更河到了這裡,河面突然變窄,水流又急又快,七拐八彎,暗礁遍佈。冷風陣陣,嗚嗚作響,彷彿鬼哭狼嚎。一來到這裡,風就突然大了起來,吹在身上冷冷的。
兩岸沒有沙灘,全都是高高的懸崖峭壁,連猿猴都難以攀爬。一眼看上去,只能看見一抹天空,地形和青殺口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一個是陸路,每個人都可以從容進退,一個是走水路,所有人都擠在一條小木船上,船毀人亡,更加兇險。
嘭……
一個浪頭捲上來,差點把小木船衝到了一塊礁石上。幸好撐船的船伕眼明手快,手裡的竹竿在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用力一撐,小木船險而又險地擦著礁石劃過,讓人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一路酣睡的李老頭也許是被驚醒,突然坐了起來,滿頭虛汗,驚恐地叫道,“水鬼,有水鬼!”
“好好的覺不睡,胡說些什麼,哪有什麼水鬼?”
在船尾撐船的船伕雙眼一瞪,冷冷地看著被噩夢驚醒的李老頭,聲音沙啞,“老人家,我們這些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的人,最忌諱在船上亂說這些神神鬼鬼的了。睡不著了就起來,不然,就給我閉嘴!”
“不好意思,我又做夢了!”
李老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揉揉眼睛後,看盤腿坐在對面的沐風一眼,隨即躺下去繼續睡覺。天快亮了,也許是感覺到了一絲絲寒意,縮了縮脖子。不久,又傳來了連綿不絕的呼嚕聲。
“這個老頭!”
沐風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雖然一直沒睜開眼睛,但李老頭的一舉一動一清二楚。聽聽外面的水聲,突然心中一動,神魂破體而出。霎時間,冰冷的感覺一擁而上,無邊無際的黑暗滾滾而來,彷彿置身於永無天日的冰天雪地之中。神魂中蘊含的陽血之氣,差點被一下子衝散。
好濃的陰氣!
沐風心頭一凜,更加警惕!
突破到凡人境後期後,神魂和以前相比已經有了質的飛躍,即使大白天也能隨心所欲地破體而出,神遊千里,等閒的孤魂野鬼根本就不敢近身。然而,此時神魂卻差點被這裡的陰氣淹沒,可想而知,這裡的陰氣有多麼濃重。
自然的情況下,一般的地方就算終年不見陽光,也不可能這麼陰森。唯一的解釋,就是千百年來,在這裡不幸遇難的商旅實在太多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