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道人淡淡一笑,伸手將面前的銅板輕輕地往前一推,還給沐風。隨即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支有些破舊的毛筆,攤開一張泛黃的白紙,“年輕人,我不要你的銅板,我只要你寫一個字。”
寫一個字?
沐風再次一驚,看向麻衣道人的眼神,多了一絲凝重。
字如其人,觀字如品茶!
高手透過一副字畫,就能推斷出一個人的品性、力量,甚至大概的生平。有能力,銅板可以多給幾個,親筆書寫的字畫,卻不能隨意亂送!
“怎麼,年輕人,惜字如金,一個字也捨不得給麼?”
見沐風沉吟不語,麻衣道人淡淡地笑笑,沒有生氣,也沒有催促,就那樣淡淡地坐在清晨的冷風中。過往的行人雖多,卻看都不看一眼,視而不見。彷彿對他來說,這一刻,天底下只剩下了他和沐風兩個人。
“好,什麼字?”沐風點點頭,自問生平就算不夠正直,但起碼坦坦蕩蕩。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道!”麻衣道人吐出一個字。
道?
沐風拿起桌面上的毛筆,輕輕地沾了沾一旁的墨水,剛準備下筆,聽麻衣道人這麼一說,右手不由得停了下來。
道,簡簡單單一個字,細細品味,卻蘊含著無窮的玄奧。
天道、仙道、巫道、人間道……,條條是道;一縷頭髮,一株小草,都有各自的道。道可道,非常道,千變萬化。
同樣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看來,有不同的看法,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外,就算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間看來,同一件事都會又有不同。正所謂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道,到底,什麼是道?”
沐風捫心自問,手上的毛筆重若千斤,就這樣執筆站著一動不動,遲遲沒有下筆。幼年的童真,少年時的窮困和奮鬥,惡少的欺辱和母親的關懷……,一一浮上腦海。
生不怨,
死不悔;
命中有時自然有,
命中無時莫強求;
……
見沐風沉吟不語,麻衣道人也沒有催促,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把破舊的二胡,咿咿呀呀地拉起來。鬍鬚花白,窮困落魄,一眼看上去,帶著不為人知的滄桑、孤寂和落寞。
“山即是山,水即是水。待我金榜題名,踏上修煉巔峰時,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沐風喃喃自語,在麻衣道人咿咿呀呀的二胡聲中,手中的毛筆重重落下,寫下一個龍飛鳳舞的‘道’字。所有筆畫,力透紙背,一氣呵成。
這個‘道’字,秉承著他現在對道的認識和感悟。
對他來說,所謂的道,是人們約定俗成的規矩,是事物萬年不變的規律,更是一種無形的束縛。當自己的力量達到極點,身上的束縛也就形同虛設。
這就好比,哪怕仇恨再深,現在也難以單槍匹馬闖進沐府深處,當眾砍下沐青原那個惡少的狗頭。但當自己突破到精英境,乃至真人境的時候,再也沒有任何顧忌,殺他就像碾死一隻螻蟻。誰人能擋,誰人敢擋?
“好,好一個凌厲的道字,哈哈哈。年輕人,一個月內,你必有殺身之禍。這個小布包,內藏你這一卦的兇吉,小心收好了。記住,到了心驚肉跳,眉心異動的那一刻再開啟!”
麻衣道人捲起白紙,帶著破舊的二胡飄然離去。等沐風抬起頭來已經不見蹤影,唯獨蒼老的聲音遠遠傳來。
殺身之禍?
沐風心中一震,不知這一卦,是應在咄咄逼人的惡少沐青原身上,還是兇狠惡毒的鬼母,或者,應在病重的母親身上。想起猙獰可怕的十二翼金蟬,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強烈的不安。
第五十章 好狗不擋路
就在沐風失神的時候,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而至,越來越近。。後面,跟著大群如狼如虎的護衛。
“媽的,哪來的窮鬼,找死啊!”
駕車的車伕滿臉橫肉,沒等沐風讓開就狠狠地一鞭抽下來,沒有絲毫減速,繼續縱馬狂奔。居高臨下,又粗又長的皮鞭呼呼作響,聲勢嚇人。霎時間,周圍的行人齊刷刷地退到一邊,唯恐殃及池魚。
這一鞭抽下來,就算是一個壯漢也得皮開肉綻,一個文弱書生,這還得了?
見沐風站著一動不動,似乎被嚇呆了,人們一聲驚呼。
呼……
堅韌的皮鞭聲勢嚇人,就在即將抽到臉上的剎那,沐風突然動了。在人們的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