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盜眾向馬伯豹叫道。“本來打算逃掉的,結果還是被咱們兄弟抓了回來!”他一邊說,一邊和幾個匪眾將那數十名城民驅趕了過來。
那群城民之中,大部分是榮邑里的住民,只有幾個陌生面孔,想來是來往經過的行旅客商,只是到這個小鎮喝口茶解渴,卻無端被這群強橫霸道的馬賊抓了過來。
那名對著馬伯豹高聲敘說的盜賊倨坐在馬上,看見幾個城民的腳步慢了些,抽出馬鞭,“啪”的一聲便向一個婦人的身上抽去。
只見那馬鞭凌空揮下,卻不曉得從什麼憑空伸出一隻手來,登時便將鞭稍握住。
那盜賊又驚又怒,想要將馬鞭抽回,但是那握住馬鞭之人的力量卻是極大,一時間不但沒能扯回來,整個人還差點掉下馬去。
定睛一看,那握住馬鞭之人是個身形不高的年青男子,只見他一臉傷疤,面容卻是濃眉大眼,長相頗為英挺,和一般的城民有些不同。
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名身形高瘦的年青男子,兩人的年紀看來差不多上下,那個頭高一些的男子卻是相貌斯文,雖然兩人的五官、身形都不甚相同,但是不曉得為什麼,卻隱隱然讓人覺得這兩個年青男子長相有什麼地方頗為酷似。
持馬鞭的盜賊對著二人怒目而視,一肚子怒氣正待發作時,那握住馬鞭的小個子男子卻冷然地微微一笑,手上一鬆,便將鞭稍放開。
便在此時,城中央的局面卻又產生了變化,幾名白馬寨的賊眾圍住那名少年,正要下手將他亂刀砍死之際,那少年卻是神色淡然,從手上取出一個小小的皮囊,環視著賊眾,冷然地笑了笑,便將那皮囊開啟。
那皮囊之中不曉得裝的是什麼古怪物事,只聽見“咻”的一聲清響,有件黑黝黝的東西便升空而起。
別看這個黑黝黝的物事貌不驚人,拔空而起時發出的聲音卻極為清脆響亮,悠遠曼長的嘯聲從高空遠遠地傳了出去,聲音雖不甚響,但是一直飛到了極高之處,卻仍然清晰地傳來那清亮的嘯聲。
白馬寨的賊眾有些驚疑地看著少年奇異的動作,一時間卻忘了要將他砍死刀下,每個人張大了口,卻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白馬寨之主馬伯豹楞楞地看著那清嘯之物在天空劃出悠長的哨聲,心中一懍,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大事。
“那位少年,”馬伯豹神情凝重地沉聲說道。“你這發出哨聲的物事,可是‘月寨’中的傳訊之物‘月笛’?你是‘月寨’中人?”
那少年淡淡地一笑,推開圍住他的白馬寨盜眾,緩步走向馬伯豹。
“‘月笛’一出,濺血十步,”他輕鬆地笑道。“我爹爹不到片刻就要來了,到時候你再問他看看,看我是不是‘月寨’裡的人呢?”
他的聲音清脆好聽,聲量雖不甚大,卻清清楚楚地傳進眾人的耳中,說也奇怪,他說話的內容也不甚驚人,但是聽在白馬寨眾賊的耳中卻像是陡地響起了一陣巨大的雷聲,一時之間,這群兇殘好戰的盜賊卻像是遇上了餓狼的羊群一般,開始惶急躁動起來。
不僅神情緊張,有些人還喃喃地說道。
“月寨……媽啊,月寨的人來了……”
“不行,命只有一條,我們不走不行……”
眾盜賊在驚呼震駭的神情下,紛紛向著榮邑的城門緩緩退去,便是白馬寨之主馬伯豹也是臉色鐵青,一勒馬便隨著數十名盜眾轉身而去,連搶來的金錢財物也來不及抬走。
這“月寨”二字看來似乎有著無比的魔力,竟讓這群窮兇極惡的盜賊轉瞬間望風而逃。
然而,白馬寨的盜賊們對榮邑已經造成了極大的災難,放眼望去,只見整個小鎮中烽煙四起,街道上哭聲震天,有的人急急忙忙前去探視家園,有的人則蹲坐在遭的家人屍身前哀哀哭泣。
面對滿目瘡痍的家園,有幾個老人茫然地立在塵沙和煙霧之中,口中卻喃喃地自語。
“月寨要來了……月寨要來了?”
紛亂的人群之中,這時候卻有兩個人影悄然地離去,他們的步履極為快速,離去的方向卻和白馬寨的人馬一樣。
這兩個人,便是方才和白馬寨的揮鞭盜匪起了衝突的那兩名青年人。
那月寨的少年微微一怔,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卻不曉得為什麼他們要朝白馬寨的人馬方向而去。
按理說,這樣窮兇極惡的一群盜賊,即使是被月寨的名頭嚇跑了,卻仍然是極為兇殘可怕的一群煞星,平常人避之惟恐不及,這兩人為什麼會朝著他們的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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