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父死了。
他被發現死在自己的屋子時,目眥欲裂,七竅流黑血,身體僵硬地躺在地上,血泊中,還有細小的蠱蟲在蠕動。
他的親傳弟子端著銅盆本來要伺候他梳洗,敲門不應,進來後,便嚇得銅盆掉地,灑了一地的水。
這事還不小動靜,畢竟趙師父身為教習師父,卻死在了他的臥房中,還是身中不知名劇毒。
他的血腐蝕了地面,那幾個總尋事的弟子在屋外看了一眼,便嚇得臉色發白。
出了這樣的事,內室這邊自然會有管律法的長老過來查明死因。這裡可是仙門,仙門不許同門自相殘殺,而這麼離奇地死亡,要麼就是有敵人潛入,要麼就是門中出現了叛徒。
如果池芫在這,肯定已經將這事暗中擺平了,可惜的是她現在在閉關讓魂體合一中。
加上這幾個外室弟子表現得慌張太明顯,一來二去的就被執戒長老審出線索來,然後線索都指向了,趙師父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沈昭慕。
沈昭慕渾身骨頭都碎過,他抱著身子,蜷縮在床角,生生扛過去了一夜。
但直到晌午他都沒醒,潤物出去巡視各殿弟子修煉情況,回來後見他的房門還緊閉著,立時覺出不對來,剛要進屋,就聽見外頭的通傳聲。
“大師兄,執戒長老要帶沈師弟去戒律堂問話。”
戒律堂?那可是審訊罪人的地方。
潤物眉心一跳,剛要說什麼,就見面前的門開了,沈昭慕靠著門框,眼眸幽暗地望著他身後那些要帶他去審問的人身上。
“大師兄,昨晚外室的教習師父趙有良……被發現身中劇毒死在了屋中,據外室的師弟們指認,沈師弟昨晚和趙師父在一塊待過,等他走後,趙師父就死了。長老在趙師父的屋中的確發現了沈師弟逗留過的氣息。”
也就是說,他現在是最可疑之人,執戒長老帶沈昭慕去問話,無可厚非。
潤物不禁心下一咯噔,身中劇毒……他下意識看向沈昭慕,後者平靜無波的臉,叫他更加沒底。
但他還是開口道,“我和他一起去。”
“這……”都知道大師兄護著沈師弟,明明連個外室弟子都不合格的關係戶,卻能在內殿自由出入,門中弟子多少對沈昭慕是不滿的。
此時更是覺得不合規矩。
潤物一旦過去了,礙於他的面子,誰敢審訊?不出意外,這潤物可是要接任掌門一位的。
沈昭慕此時淡淡地開了口,“我自己去。”
他說完,忍住身體的疼痛,緩慢舉步下了石階,再朝著這些人而來。
潤物看了眼他戴著的手套,抿了抿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低聲道,“師弟,你儘管如實說,不會有人為難你,不是你做的事,我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七年了,這孩子雖說性子冷不與人親近,可是他在外從未摘下過這雙手套,也沒有見他毒死誰,他更願意相信自己養了七年的師弟,而不是旁人的說道。
但這事蹊蹺,加上昨晚小師弟回來的確有些晚了和反常,他擔心小師弟失手……畢竟小師弟身懷劇毒,這體質若是被發現,他就是跳進河裡都洗不清嫌疑了。
不行,還是得去請示師尊。
想著,潤物便等沈昭慕等人走後,立即去大殿找清澤商量。
但不巧的是,清澤才閉關,門口護法的師弟說,才進去一宿,這一時半會估計是沒法出來了。
潤物頓時急切,他匆匆別過師弟後,想了下,去了獨秀殿。
若是被毒死的,獨秀殿這邊肯定會有毒修被請過去查驗是什麼毒,如此,三師叔應該能前去主持大局。
巫溪正在喂沈昭慕那頭坐騎,不是她不想給沈昭慕,而是這坐騎不好養,要是給他,半大的孩子自己都養不活,會成為第二個小師妹,將好好的異獸都養死了。再加上,她怕那孩子得的寶物過多,引人眼紅嫉恨。
正巧凌霄來找她,看著巫溪這“飼養員”的行為,只是嗤了聲,沒有說什麼。
聽聞潤物求見,她一怔,下意識便覺得是為沈昭慕來的。
該不會,七年相安無事,今天五師妹出個關,那孩子就惹出禍事來了吧?
想到這點,巫溪立即轉了下眼珠,對一旁微微提神的凌霄笑道,“師妹,你先回去吧,師侄找我應是大師兄有吩咐。”
凌霄抱著她的霜凝劍,卻是一針見血道,“大師兄在閉關。”
巫溪一哽,“你怎麼知道?萬一是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