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伸出手，遞了個枕頭。
他一時恍惚，睡眼惺忪中，忽然就想到了那個夢。
於是，他一個激靈，醒了，但目光卻忽然定在池芫下巴下方一處。
他定睛，像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一樣，面上血液一瞬消失，臉色白了白。
池芫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鎧甲，沒發現異樣，便直接在他身側坐下，枕頭塞到他懷裡。
“枕著腦袋會舒服點。”
樹幹表面粗糙不平，靠著肯定會難受。
沈昭慕卻宛如僵掉似的，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池芫這下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來，抬手便在他眼前揮了揮，“你看什麼？”
語氣淡淡的，說話時喉頭上下動了動。
沈昭慕忙狼狽似的收回視線，但他手指用力地攥著，眼底晃過驚詫的漣漪。
怎麼可能？
一直到回了京城，池芫都覺得沈昭慕有些魂不守舍的，但她沒有多想，只當他是趕路累著了，便命他先回她府上歇息，她進宮找皇帝。
聽說她要進宮，沈昭慕張嘴想要說什麼，便看她拿了一個匣子，遞過來，“差點忘了，從表兄那順來的，送你的。”
開啟，是上好的文房四寶。
沈昭慕神色一時複雜，他看著這御賜之物，在她手中卻像是路邊撿來的石頭似的不值一提，再看她眼底笑盈盈的流光，不覺有些耳熱，忙避開了視線，伸手心神不寧地接過。
“多謝將軍……這太貴重，屬下……”
“給你的便是你的，別廢話。”池芫直接了當地打斷他，然後擺擺手，“我先進宮覆命，你趕路累了早點歇息。”
說完便轉身就往外走去，背影輕快，遠遠望去……
還真有些女子的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