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掛了水，所以沒一會就又困了，打了個秀氣的呵欠，水潤的眸子更加水汪汪。
但她眨著長睫，乖巧地望著守在床邊的沈昭慕，眼神透露著一股依賴。
從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
站在原身的立場上。
這麼好的少年啊，他冷硬兇狠的外表下，卻是這麼柔軟的一顆心。
“困了？”
沈昭慕坐在椅子上，大長腿無處安放，他便一條腿支著，一條腿曲起，抵著床沿。
身子微微往後靠著椅子，懸空了兩隻椅子腳，這麼吊兒郎當的坐姿。
硬是被他坐出了邪魅狂狷的氣勢來。
池芫看了眼病房內的掛鐘，晚上十點半。
她乖乖地躺著，輕聲道，“你回去吧。醫藥費——我後面還你。”
語氣裡帶著幾分難為情以及堅定。
沒有怯弱和自卑，她似是很平淡地接受了自己曾捂緊的難堪的秘密被同學發現一樣。
沈昭慕忽然眉頭一挑，兇巴巴道，“還什麼還？老子有錢！”
這話半真半假，他最近打工的錢不少，基本上都給奶奶買藥了，但還剩下一小部分剛剛全部用來掛號和付醫藥費了。
實際上，少年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
不過沒關係，他不會讓一個小姑娘還這麼點錢，更別說是自己喜歡的女孩了。
池芫對這個動不動就兇的校霸有些無語。
她抿了抿粉唇，“要還的。”
他又不是什麼富二代大款，這些錢對他來說可能就是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儘管她也窮，但她已經想好了，週末就找個兼職。
大不了——
開直播？
她想著上上個位面自己開直播的經驗，沉思。
只可惜，原身這個豆芽菜，營養不良得像個初中生，誰願意看初中生講段子==
“好啊，那你把你自己還給我。”
沈昭慕氣笑了，這麼有骨氣，也對，要不然怎麼是他喜歡的人？
他忽然痞痞地說了句騷話。
然後就被池芫用譴責的目光掃了眼。
“沈同學，你別老是故意說這種話，女孩子不會喜歡的。”
她說完，為了表達自己這個女孩子的立場，還點了下頭，煞有其事。
沈昭慕：“……”
校霸一個沒坐穩，直接一屁股從椅子上摔下去。
“……”
好一會，他尷尬地沉著個臉，從地上爬起來。
池芫眨了眨眼，默默將身子往被子裡縮了縮，遮住了嘴角瘋狂上揚的嘴。
只露出小巧的鼻子，和一雙水潤的大眼睛。
系統，他好傻啊。
系統：唔他好可愛，boss怎麼可以這麼萌qaq
池芫：……你這個狗腿子！怎麼不見你這麼狗腿過我（超兇）
系統：……
你又不給錢，我為什麼要狗腿子你：）
“不許笑！”
沈昭慕起來後，陰沉的臉上很是兇狠，如果耳朵沒那麼紅的話，這話就很有威懾力了。
池芫眨眼，無辜小聲道，“我沒笑呀。”
呀什麼呀，還賣萌！
沈昭慕咬了咬腮幫子，一下就像是被戳憋了的氣球。
“行了，我，我在這守著你，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他在池芫昏迷輸液的時候就給家裡的奶奶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今天在同學家過夜。
她一個女孩子，又沒有守著她的家長，萬一夜裡害怕或者需要什麼幫助，可怎麼辦？
“不，不用，有護士姐姐的……”
池芫像是受驚嚇了一樣，忙搖頭。
被她這個反應弄得又氣又好笑。
沈昭慕齜牙，“我就這麼讓你討厭？”
池芫拼命搖頭，我可喜歡你了，崽崽！
“那你慌什麼？趕緊睡，哪來那麼多廢話，再不睡我揍你了聽到沒！”
“……”
少年你太暴力了這樣不好知不知道。
池芫其實很累了，加上身上疼，吃了藥後其實就強撐著精神才沒立即睡著，見沈昭慕堅持，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眼中泛著淚花。
可憐又可愛。
“那你……怎麼辦啊？”
但還是努力睜著眼望向坐在床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