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暈倒了。
池沅守在床前,第十次嘆氣,幽怨地想:明明受傷的人是她,為什麼暈倒的會是這位?
事情退回到一個時辰前,她說她疼,沈昭慕便放開她。但是頃刻間,他突然又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面色發白地跟她說,趕緊回龍泉宮。
眼睛忽紅忽黑,池沅只一眼便明白,他估計是要發病了。
忙和李全交換眼神,然後看似是沈昭慕扶著她,其實是她和李全在撐著帶他迅速離開鬥獸場。
等他們到了龍泉宮門口,沈昭慕便毫無徵兆地暈過去了。
太醫替他診脈,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要好生休養之類,開了藥讓人煎去,李全神色緊繃地去交代太醫和內侍保密,不要將沈昭慕昏迷的訊息透露出去。
而池沅,則坐在床邊守著沈昭慕。
“娘娘,您先去處理下傷口吧……”鈴鐺端著銅盆進來,在簾子外止步,低聲請示著池沅,勸飯。
她這麼一說,池沅才想到,自己後背撞地時,手肘、後背還有她一雙手都受了傷。
不由黛眉蹙起,“進來吧,去內室清洗上藥。”
她心中擔心地想。這該不會留下疤吧!
內室。
鈴鐺看到池沅一雙漂亮的手血肉模糊時,眼淚就不爭氣地往下掉。
不止如此,那白玉無瑕的美背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一片,還有的地方破皮了,血塊結痂,看著甚是可怖。
“娘娘……”鈴鐺低聲哭著,“太過分了,平江王他們怎麼能如此欺負娘娘一介弱女子?娘娘金嬌玉貴的人兒,現在都傷成什麼樣了……”
這要是以後留了疤,可如何侍寢得寵?鈴鐺心中擔憂,卻不敢表露,怕傷了池沅的心。
受傷的沒哭,上藥的倒是哭得悽慘。池沅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低聲安撫了句,“哭什麼,先上藥吧。等陛下醒了,本宮再帶著這一身的勳章找他邀功請賞去。”
說著,小臉卻皺了下,無聲地苦著臉吸氣,因為鈴鐺給她脫下衣服時,後背的傷被牽動到了,有些疼。
聽了池沅的話,鈴鐺方止住哭,替她清洗傷口,再上藥,包紮。
同時有些擔心地問,“可是,陛下突然暈倒……”
她的欲言又止也是池沅擔心之內,將乾淨的衣裳換上,抬手拉上衣領,池沅眉目微沉。
方才鬥獸場上系統所謂的劫點應該是度過了吧?可沈昭慕又怎麼回事?
他有病,這點她早在先前差點被他掐死的時候就知曉了。只是這次發作她沒有打暈他,他卻還沒發狂之前就先倒下了……
她總覺得這點很是費解,或許是解開他病情隱情的關鍵之處。
池沅穿戴好便出去,鈴鐺端著盛著清洗傷口染了血水的銅盆緊隨其後。
殿內靜悄悄的,除了簾子外的大花,沒有一個宮人留下。
池沅猜想,應當是李全讓內侍們都在外頭守著。
沈昭慕安靜地昏睡著,面色紅潤,已經沒了先前的蒼白。
但是眉心卻深深地隆著,彷彿有著解不開的痛苦和憂愁。
到底是什麼?
一看這樣,池沅便能猜出一些來,想必是童年或者過去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他得了這個怪病,並且性情也這般殘暴。
和這個世界的沈昭慕相處下來,池沅發現,殘暴不是他的本性,他本性是純良的,簡單直接。冷酷也只是他不懂得和人相處的保護膜。
當他開啟心扉時,你會發現他只是個簡單的大男孩,比一般少年老成穩重,卻又比同齡青年多了幾分純粹。
90的好感度,就在他抱著自己時,突然上來了。
池沅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理,第一個位面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總歸是簡單的。
這個目標前期難以接近,可到了後面,他的好感度攻略起來卻又並不難。
90,介乎於喜歡與愛之間。
應該是很喜歡她了吧。
池沅心口微熱,便伸手替昏睡的沈昭慕拉了拉被子。
“娘娘。”
不多時,當池沅累極了靠著床快睡著之際,耳邊有人低聲急切地喚她。
池沅立馬醒過來,抬眸映入眼簾的就是李全快皺成包子的臉。
她看了眼床上依舊昏睡毫無甦醒痕跡的沈昭慕,輕手輕腳地起身,雙手都纏著白紗布,走出去。
“怎麼了?”池沅將手藏在袖中,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