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等待特地傳召她前來的精靈王到底要做什麼。
她身旁的瑟蘭迪爾聞到了一股與上一次相同的幽香,顯然這味道淡了很多,否則奧羅拉恐怕無法如此正常地面對自己的誓約者。
瑟蘭迪爾眼角掃過,冷聲道:“這幾天你在躲什麼。”
奧羅拉驚了一下,下意識咬了咬唇瓣:“我沒有在躲什麼……”
“你在躲我,奧羅拉。”用肯定的語氣說出事實,瑟蘭迪爾只是稍稍揚了揚眉,將視線回到了火燒般的天穹,“不要用那些連你自己都不會相信的荒謬理由試圖欺瞞我,我早已洞察了所有。”
奧羅拉垂眸,帶著點不甘心說道:“那你還特地問我做什麼。”
瑟蘭迪爾冷笑了一聲,頗為不屑地意有所指:“如果連這點都沒辦法控制的話,那麼你與沉淪於慾望之中野獸還有什麼區別。”
奧羅拉將唇咬得更深了些,彷彿下一秒就能滲出殷紅的血色,她垂首忍住眼中晃動的淚意,不敢抬頭。
“我已經讓加里安傳我的命令,從明天開始所有人都會監督你不許飲酒,等你什麼時候腦子清醒一些,什麼時候解除禁令。”
天知道這些天酒窖那些酒的消耗速度比往年一整年還要快,反正是要訓練奧羅拉的自制力,那麼也算上酒這一項好了。
瑟蘭迪爾不無怨念地想到。
“瑟蘭迪爾!你怎麼能這樣!”奧羅拉瞪著一雙銀色的眼睛,內裡轉動的水珠快要控制不住落下。
“我為什麼不能?”瑟蘭迪爾轉過身來,垂眸看向奧羅拉,卻望進了她眸子裡意外的水光之中。他頓了頓,卻還是說道:“萊戈拉斯對我說起過你只能以酒充飢,如果不想餓死的話,就學著好好控制住自己的本性。”
奧羅拉扁著嘴,滿臉的委屈控訴地看著依舊面容清冷的瑟蘭迪爾:“從來沒有過像你這樣試圖餓死自己龍的誓約者!”
“以前沒有,並不代表不能,作為國王,你要相信我言出必行。”
瑟蘭迪爾旋身往殿內走去,猩紅色的袍子與銀絲織就的單衣反射出一道迴轉的光圈,他的動作緩而優雅,輕而利落。
他說道:“我有耐心,我可以等待。既然承認了你所謂的誓約,那麼我也會對你某些言行做出符合我審美的約束——奧羅拉,放開。”
奧羅拉踩著瑟蘭迪爾的袍角,憤憤地說道:“你就是捨不得你的酒了所以找了個藉口禁止我喝酒!”
瑟蘭迪爾忍住用手按著抽搐的額角的衝動,沉聲道:“如果我將來吝嗇到這種地步,你額頭上的寶石一定會首先被扒下來了。”
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上裝飾著碩大寶石的額飾,奧羅拉想起似乎自己沒告訴過瑟蘭迪爾這額飾與她身上的輕甲一樣也是由魔力所化的事實,小聲嘟嚷道:“就算你扒下來了,離開我的身體之後不久就會變成水汽的。”
回過頭無奈地瞥了她一眼,瑟蘭迪爾只道:“放開。”
“我就不!”奧羅拉瞪著瑟蘭迪爾披散在後背的金髮,彷彿要把這髮絲看出一朵花兒來。
瑟蘭迪爾猛地一回身,冰藍色的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看來我最近對你過於寬容了,是麼。”
他眼臉微掀,長長的睫毛在光華流轉卻又冷漠悽清的藍眸下方投下兩片清晰的陰影,漸漸沉沒的金色餘暉映在他臉上,卻無法為他渲染出任何溫暖的情緒。
面對著這樣的瑟蘭迪爾,奧羅拉忽然之間想起了曾聽過一位年長的龍所哼唱的那一首歌:
我曾以為,
她的胸口裡藏著一顆血肉而成的心,
但當我伸出手去,
卻發現她的心猶如鐵鑄。
而我,如戲中的丑角,
如群星追逐著月亮離去的軌跡。
她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強忍多時的眼淚再無法抑制地滾落了下來。
出於作為一位真龍之王的尊嚴,她無法告訴瑟蘭迪爾不被誓約者所眷顧的龍的悲哀。
出於作為一位年輕女性的尊嚴,她無法告訴瑟蘭迪爾心中的憂思已經複雜情緒。
她想把心中的一切或糾結或痛苦或迷惘或恐慌,將這一切和盤托出與她的誓約者知曉——但她不能,出於尊嚴。
一顆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無聲哭泣的眼中溢位,奧羅拉如同要把來到這個全然陌生的中土世界之後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爆發,一點兒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瑟蘭迪爾微微皺起了眉,保持著方才的姿勢看著她,略帶不解,卻沒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