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睛握著挎包的手緊了緊,似乎不敢直視高望的眼睛,他那怪異的表情自然也沒看見。她咬咬下唇彷彿下定決心後說道:“我的確有事找你和你的家人談。不過、、、”
“不要緊不要緊,我們找個地方談談。”高望熱情的挽著林睛朝街對面的咖啡屋走去,還不忘回頭向張靜宜招手:“你也一起來啊!”
看著張靜宜滿肚子氣不好發作,他第一次感到了報復的快感。
咖啡屋裡,三人對座,林晴一直低頭不語。見氣氛有些沉悶,高望呷了口咖啡問道:“林伯母,您不是有話對我說嗎?”
過了良久,林晴終於開口說話了:“我這次來是想求得你和你家人的原諒、、、、”她這麼說讓高望感到無比驚訝。
“十幾年前,也就是在你出生的那一晚,我隱瞞了一件事,這麼多年來這事一直壓抑在我的心頭。上天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數,當天你來找我,我隱隱覺得不安,於是決定把這事告訴當事人,無論你們怎樣要求什麼樣的賠償,我都甘心情願去承受。”
高望急道:“不會,不會。無論什麼事我和我的家人都會原諒你的。”
張靜宜也勾起了好奇心問道:“林伯母,您當年對他做了什麼?”
林睛遙視著遠方,慢慢深入回憶裡那段神秘而詭異的往事。十幾年前,那時的林晴也從學校畢業沒多久,剛進醫院時護士人手不足,便暫時讓她幹護士工作。高望出生的那一晚,醫院門口出現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孕婦,當時她挺著大肚子,神色極為痛苦眼見就要臨盆,醫院本著救人的原則收容了她。
經過一夜緊張的救護,幾乎在同一時間兩邊產房裡都爆出了嬰兒的泣哭聲,巧的是這兩個都是男嬰。當時都很忙人手不夠,林晴接生完一個後又去將其另一個產房的男嬰(也就是後來的高望)抱進育嬰室時,那裡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箇中年男子像影子一樣穿牆進來,林晴嚇得抱緊高望不敢吭聲。那男子環視了一下四周的嬰兒,將其中一個男嬰抱走,臨走時警告林晴,如果她將這件事洩露出去,便會家破人亡。
那男子說完帶著嬰兒又奇蹟般地在牆邊上消失了,林晴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那男子兇狠的眼神,還有那眉間一個很明顯的刀疤。
這事讓她驚魂未定,她慌忙抱著高望跑出育嬰室,哪知外面的醫生護士也已亂作一團,聽他們說那個來歷不明的孕婦在生產完之後神秘失蹤了。在這一系列離奇的事發生後,林晴當時理所當然的認為被那神秘男子帶走的是那個已失蹤的女人的孩子,而在給高望換尿布的時候卻發現這並不是她親手接生的孩子,她清楚的記得真正的高望左邊屁股上有一塊黑色的胎記。然而大錯已經鑄成,另外她也懼怕那神秘男子的威脅,所以就將錯就錯,這事醫院裡檔案沒有記載,同時醫院高層也表示要對這件事保密,以至於這麼多年來,林晴一直不敢吐露真相。
林晴說到這裡時,她痛苦的捂著臉說道:“這件事一直折磨著我的良心,我再也不能隱瞞下去了,不管會遭受到什麼樣的下場。”
高望聽後如同五雷轟頂,他像失了魂一樣呆呆的說道:“原來我不是高望,父母也不是我的親生父母,那我到底是誰?我的母親,她長什麼樣?”
林晴搖搖頭道:“事隔這麼多年,對她的樣貌已經模糊了,但是我記得曾聽為你接生的護士說你的母親很奇怪,她望向你的時候雙眼充滿了仇恨,這是我對她唯一的印象了。對不起、、、、我應該向你和你的家人謝罪。”
“不、、不要,他們生活得很好,不要去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還有從小就很疼我的奶奶,一大把年紀了,我怕她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高望痛苦的說道:“這種事,讓我一個人承受好了、、、、”
張靜宜也被當時的氣氛所感染,她對高望的怒火也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拍拍高望的肩安慰道:“這世上能有穿牆術這等修為的人不多,等爺爺回來問一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頭緒,你就不要這樣傷心了。”
“可憐的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和高望的家人,我瞞了你們這麼久。”林晴邊說邊抹眼淚。
“這不怪你,當時你也沒有辦法,要怪就怪那個擄走高望的男人。”高望的眼中射出堅定的神情,然後他極度壓抑著心中的悲痛問道:“林伯母,一個母親為什麼會憎恨她親生的孩子?”
林晴只是不住的搖頭不敢說話。
“無論她怎麼恨我,她都是我的媽咪,哪怕尋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