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在臉上的初春陽光,背對那雙眼睛,爽爽聞著身下夏枯草的香味,心不在焉的回答:“賠什麼啊~小莘?奶奶呢?”,心下還在暗暗可惜,方才的夢怎麼不是真的啊。
“奶奶上山摘菜去了。你問賠什麼,居然說的出口!”羽唯一的妹妹小臉漲的通紅,手裡拿著一根乾草,話語中帶著哭腔,“拿人家兔腿,不帶人家出去玩,還,還……問賠什麼!那塊兔肉風了一個冬天,人家都沒捨得吃,嗚嗚,嗚嗚嗚……”
糟糕,羽暗道不好,本來說捕得交趾雀取了頭羽,然後把那雀兒給妹妹當個玩物,哄她高興,也抵了昨日沒有帶她。不想連番遇險,鳥沒捕到,倒還救了個人回來。真是奇怪,那麼大個人,自己怎麼扶她回來的?歇也不歇,跑了大半夜,把大盤女巫師交給長老,自己就來睡覺了。一覺醒來,手不酸腳不疼,就是肚子還冰冰的,恩,那洞裡的漿水是何物,一會要問問多思長老,別要中毒才對。
“那,我把最寶貝的環柄玄玉刀借你玩耍幾天如何?天再暖些,咱們去捕魚吧。”羽側起身來,陪著小心商量。
“我,我才不要呢,那是你自己護身的,嗚……”小傢伙哭得更大聲了。
“那你說待要怎樣?”羽無奈說出了這句妹妹最愛聽的話。
果真話一放出,哭聲立止,小傢伙抽抽鼻子說道,“其一,要把昨天之事原原本本告訴我,一個字也不能少。其二,便宜你了,做一件東西給我吧!”
說的這麼流利,怕是昨天就想好了。這其一可簡單的緊,一會見過長老自然要說,這其二嘛,就可大可小了。羽當下愁眉苦臉問道:“做東西倒成,硝皮做衣服可不幹。你要做什麼?”
小莘嘿嘿一笑,挪到哥哥身邊:“別怕,做衣服的獸皮冬天早準備好啦,採了赤石、青石染色就能穿了。見你昨天皮囊沒揹回來,弓箭、鳥網定是全丟了,我也不要其他的,你重做獵弓時,順帶我也要一把。”停了一停,搖著羽的手嬌聲求道:“人家可不白要你的,我送個貂皮背囊給你,反正我多一個。”
居然連還物都已想好,自己看來是賴不掉了,羽站起身,捏捏小莘的臉頰,“我現下去回長老的話,回來再說。”言下算是同意了。
真是頭疼,自己的捕獵工具全部丟在山洞那裡,被垮塌的山石壓了個稀爛,羽邊走邊盤算如何尋齊做東西的材料,春祀前不備好捕獵工具,家裡的風肉吃了一個冬天,可支撐不了多久。自己雖不是正式的獵人,平日偷偷的捕些小獸貼補貼補,那還是有的。
“小莘,把家裡的麻索取下,細細的多撕一些,咱們可得快準備。”羽回頭吩咐道,做獵弓比不得部落孩子們玩耍的小竹弓,木、角、筋、鰾是一樣也不能少,這些家裡可都沒有,還得到處想辦法呢。
山洞外寬闊的緩坡上,到處是忙碌的部落婦女,她們要趕著在春祀前備好食物。近日部落其他的捕獵隊伍陸續回來了,帶回的祭品可不少,雪貂、花雞、狼獾、山兔、山鼠堆了一地。春獵照例是撿一些老弱的山獸射殺,到了夏祀之後,山中的小獸吃著充足的食物慢慢長大,獵人們可有的忙了。
留下妹妹在洞裡歡快的幹著活,羽慢騰騰走向山坡的頂端。
一道清澈的溪水從森林邊分過來,在一塊突兀的山岩下積了小小個水潭,順著山坡的石縫盤旋而下。緊鄰著水潭的那個最大的山洞,住的就是多思長老。
十多年前上一代部落族長突然過世之後,當時還是部落巫師的多思長老就任了族長。這些年他越來越來老,可越發嚴厲了,勇士們犯了事,他執掌處罰一點情面也不講。小時候我喜歡揪他的鬍子,他老拍我的頭;現在他還是喜歡拍我的頭,可不許我揪他的鬍子了。不但不許揪鬍子,部落的禁令怕也不許我犯吧。
自己昨日偷偷出去捕獵,半夜了還揹回來一個半死的人給他醫治。私自出獵,擾他清夢,這些罪名本來就不小,萬一他追問下知曉自己還偷學了“御風術”,這,這不知算什麼罪。平日裡可都沒見其他人犯過這種事,長老洞裡行刑的藤條定要和自己好好親熱親熱了,羽苦惱的揉揉屁股,疼痛些倒還罷了,教會自己法術的多蘭大哥可不要受牽連,不行,一定要想個好法子再說。
念及此處,少年在山洞前繞了個圈子,就要找多蘭商量先。
“阿羽,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回身看見一名身披豹服的高大青年站在長老洞口,正是多蘭在微笑著招呼自己。“大哥,我也正要找你呢,昨日我險些便得手了!”,羽興奮的向豹服青年走去。
“你也險些便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