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烏雷卡和迪亞克主動上前攔截綠色的光球,也不知他們施展的是什麼手段,只站在原地念念有詞,那光球便硬是被定在半空,一動不動。李晨見狀不禁感慨,看來土著法術的確有些門道。
輪到最後那個黑球,李晨便出手,只是那團氣十分古怪,聚散離合,飄緲不定,好像斬不到實處。眼看旁枝末節就要漏過,馬龍馬虎終於上來,他倆劍法可謂滴水不漏,終於抵擋住一陣。
看來雙方是勢均力敵,勝負在五五之間,可偏偏就在雙方打算第二輪交手的時候,平靜的海面卻捲起波瀾,海水蒸騰而起,形成越來越濃密的白色迷霧。李晨禁不住奇怪,“難不成又有其他人馬殺到?”
蜃海上蒸騰起的霧氣越來越濃,初看時還似離得挺遠,只一會兒功夫便到跟前,再看前後左右已被霧氣包圍,就連身形巨大的蛇王也隱沒在其中。對此,有船員驚恐地大喊,“不好,是死亡之霧!”
雖說這霧氣併為讓李晨感覺到一丁點死亡的氣息,但他仍驚訝地發現,他那一向靈敏的精神感應突然失去效力。感應的範圍一點點被壓縮,最後竟連觸手可及的地方都無法觸及,霧氣粘得發稠,將其中的一切全都吞沒。
李晨的眼皮一陣打顫,變得異常沉重,莫名的倦意襲來。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妥,盡力提醒自己,“不能睡著!”。可身體全然不聽使喚,一股從未有過的倦怠霎那間席捲他的大腦。不止是他,所有的人都呼呼大睡起來。
就連大蛇王也沒有另外,那巨大的身體漂浮在水上,五個腦袋全都耷拉著。蛇嘴裡流淌出的唾液,不但腥臭,而且有毒。可憐這周圍的魚蝦,在睡夢中死去,屍體飄起,白花花的,一片連著一片。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晨睡眼朦朧地抬起頭來。只不過他才睜開眼,頓時一陣驚訝,“我怎麼會在這裡?”
“天上的星,水中的月,一路走來,聽著風在歌唱”,一陣悠揚的歌聲傳來,那聲音是如此熟悉,讓他毫無遲疑地確信,他現在,的確是在家裡!無論是四周的傢俱,還是空氣的味道,一切都讓人覺得無比親切。
“剛才我明明是在船上”,李晨的心裡仍舊還有疑問。
“你這個小懶蟲,不是說好要去拉斐耳老師那學畫的嗎?怎麼一睡就是大半天”,那張永遠都讓李晨覺得最美的臉龐出現在他面前,眼神中充滿慈祥。在他看來,姐姐永遠比大聖堂的女神還要聖潔偉大。
“難道真的是我在做夢嗎”,李晨心裡最後那點疑雲也被打散。他懵懵懂懂地站起來,突然又是一陣驚呼,“桌子怎麼變高了?”
其實還不止是桌子,四周的一切全都比他記憶中的大了許多。還是姐姐上來,在他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小傻瓜,叫你少睡點,總是不聽。每次睡醒後,又總是犯糊塗。桌子本來就是這樣,明明就是你矮。不過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後,自然就會長高。”
再怎麼說,李晨也是二十幾歲的大小夥,被人當作孩子,難免鬱悶,“難道我還小嗎?”
只是他兩手一攤,驚訝地發現,身體竟也小了,怎麼看都只有十歲時的個頭,“怎麼連我也變小了?”
又是個溫柔的頭槌,姐姐忍俊不禁地說,“就你這個小鬼的麻煩事多,叫你不要整天胡思亂想,還總是做著白日夢!快點收拾東西,去拉斐耳老師那。要是現在不走,回來時可就晚了。”
“可是,我~”,一時間李晨自然無法接受,偏偏心裡冒出個念頭來,唱起反調來,“哪裡有船,不過是個夢罷了。幾時長大過,明明還是個小屁孩。”
這念頭在小腦袋裡起起伏伏,才幾下就把他說服,“真的是夢,怎麼感覺像真的一樣?”
還不等他想得清楚,姐姐已把畫具收拾停當,催促他上路。揹著小畫板,提著畫筆顏料,走在那條碎石子鋪成的小路上,聽著熟悉的鳥鳴蟲語,孩提時的心性立刻佔據上風,李晨哪裡還有其他念頭。
就像童年時那樣,李晨快活地蹦蹦跳跳,不知不覺間便來到老師的木屋門口。房子有點破敗,庭院也很少打掃,邋邋遢遢就像拉斐耳本人一樣。別看這位老先生掛著畫師的頭銜,在村裡並不是個受人尊敬的人物。
在李晨的印象裡,他是個和自己老爸一樣,都是村裡有名的酒鬼,可謂臭味相投。不過,說來有趣,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終日無所事事的拉斐耳才會答應教授李晨畫畫,而後者也是他在村裡唯一的學生。
一推門總能碰倒幾隻熟悉的酒瓶,李晨小心翼翼地進去,熟練地找位子坐下,架起畫板,放好畫具。拉斐耳這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