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絲平和、一絲善意,還有一絲無法言喻的威嚴。
“大師,你終於醒了!”
李安龍上前恭敬的行了個禮,正要準備邀請和尚上山而談,卻見慈海目光一轉,輕輕的嘆了口氣,閉目宣了一聲法號:“阿彌陀佛,李施主,請你原諒,恕老衲不能同你上山啦!”
李安龍心頭一震,脫口而出:“為什麼?”
慈海緩緩站起身。環視貢院區,遠眺而去,目光深邃而幽遠,半晌,這才回過頭來,神色間竟有說不出地凝重:“老衲機緣之下。終於得以初窺佛法之玄妙,太玄佛經有云:人失氣而衰,地失氣而竭,災厄之地,九幽之淵,是為魔境……”
李安龍聽得一片茫然,搖了搖頭:“大師,我不懂!”
“李施主,我師父的意思是說,這裡已經被詛咒過。快要變成一片死地,一片帶給人厄運的災厄之地,看在香山寺的佛緣之上,我師父勸你,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真,真有這麼嚴重?”
顯然。李安龍心中還存有僥倖之心。年輕和尚回視他師父一眼,口宣佛語,回過頭來,淡淡的說:“李施主,你可發覺這段時間有什麼不對勁嗎?比如說,這地方晚上清靜了不少,連平日裡經常出現的老鼠也不見了蹤影?”
聽他這麼一說,李安龍一震。這才想起。難怪這兩天心底總覺得有點怪怪地。卻又分不清楚具體是什麼地方怪。
他現在想來,連晚上最常聽到的蟲鳴聲也消失不見。整個貢院區透出死一般的沉寂,彷佛是一座死城,完全沒了之前的那種應有的生氣。
天啊,難道……
“李施主,這裡即將成為災厄之地,凡是被其捲入,按照世俗的說法,一生必定會黴運透頂,沒有任何生靈可以逃脫,剛才家師靜坐入定,默查這兒,發現正有大批動物撤離這裡,但凡天地間發生了災難,越小的動物對這種事情越是敏感,唉……阿……彌……陀……佛!”
那年輕和尚一番話語娓娓道來,倒也頗有幾分高僧的模樣,不過此刻,李安龍早已無心領受,耳邊驀然響起當日晚上,那年輕人所講的話,心頭狂震,腳下一個蹌踉,差點栽倒。
李安龍強自鎮住心神,轉頭對慈海說:“大師,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請幫幫我!”
慈海宣了一聲佛號,低低嘆了口氣:“李施主,不是老衲不幫,唉……這裡已成死地,老衲也無能為力!”
“大師!”
慈祥而威嚴的目光看著年輕和尚,慈海口齒翕張,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卻見年輕和尚不住點頭,一副恭敬地樣子。
“阿彌陀佛!老衲事了,也應該去了!”
雙手合十,低吟一聲佛號,慈海淡淡掃了眾人一眼,雙眼微閉,在眾目之下,忽然轉過身子,也未見他如何作勢,整個軀體彷佛脫離了重力的束縛,輕盈的飄動,緩緩而去,看似緩慢的速度,卻似乎藏著一種驚人的速度,轉眼間去得遠了。
好快的速度,果然是得道高僧啊,就憑這一手,也非一般世人所能及!
李安龍呆了一呆,忽然反應過來,心中一急,忍不住叫了出來:“大師……”
那年輕和尚也沒有料到慈海說走就走,一個反應不及,眼睜睜看著慈海離去地身影,脫口叫道:“啊,師父,等等我呀!”
年輕和尚響亮地聲音傳了出去,卻在這轉瞬間功夫,慈海看似緩慢的身影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阿泉回過頭來,忽然發現那留下來的年輕和尚正是香山寺收錢的那位,此刻卻要丟下他們,自顧而去,原本心裡就憋了一肚子氣,這一下再也忍不住怒火,火冒三丈的上前一把揪住年輕和尚的衣領,臉色氣得發青。
“好你個和尚,這些年來,我家老爺也捐了你們香山寺不少錢吧,現在我家老爺有點小事,你們就拍拍屁股走人,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別,別誤會,呃,施主請先放手,先放手好嗎?”那年輕和尚原本已經拉開步子,正欲隨他師父一道而去,卻被阿泉一把抓住,掙了一下沒有掙脫,臉上不禁露出尷尬的樣子,無辜地看著阿泉:“有話好好說,施主你何必動怒呢,佛語有云:戒嗔……”
“放屁,老子聽不懂什麼佛語!”阿泉可不吃他這一套:“要我放手,你可想得真美啊……”
師父跑了,徒弟還在,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個,阿泉不住冷笑:“我認得你,你是香山寺收錢地和尚,哼!當初你們拿錢地時候可沒嫌過手軟,現在我家老爺有小麻煩,你們就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