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絕吧!
我險些沒哭出聲來,難不成,他們已經將我遺忘了嗎?
其實這個時候,大夥對我的身份還不能夠確定(說白了,就是壓根兒不相信我),自然不願意冒險將我護在中間,若是我突然生出什麼壞心,外急內困之下,那他們當真要萬劫不復了。
現在看來,唯一可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了,可……當我回過目光看著茫茫蛇群的時候,那“嘶嘶”吞吐的蛇信,還有那翻湧蠕動的蛇軀,陣陣發毛的心卻只覺得直往下沉,媽呀,救命,我不玩啦!
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時常在森林中玩耍,那個時候,我已經擁有了對森林百獸的降伏之能,什麼虎啊、狼啊,還有豹之類的食肉猛獸,舉凡我覺得好玩,都會把它們當成馬騎,煩了、厭了,才換上另一種動物。
雖說後來被老媽發覺後,將她嚇了個半死,也將我打了個半死,可事情一過,身子瘦小的我又蹦蹦跳跳的往林中跑,整天樂此不疲,不亦樂乎,倒也隨性自在。
現在想來,也著實為當時捏了一把汗,那時年紀太小,什麼也不懂,完全是依照自己本能率性而為,如果當時出了什麼差池,那麼現在,這世間或許已經沒有我普道天這號人物了吧!
連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照理說,當時年紀如此之小,我是不應該記得那些往事的,可奇怪的是,幼時在森林中所發生的一切就恍若已經刻在我的腦海中一般,每每想起,竟讓我時刻記憶猶新。
那是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就恍若心靈中有一扇心門被無形中開啟,帶著真誠與善意,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那或許就是我馭獸時的體驗吧!只是不知,小時候百試百靈的馭獸方法,是否也會對眼前這漫山遍野的蛇群有效呢?
時刻緊急,恍惚間,彷佛有一股很奇怪的輕靈之氣忽然從我的丹田處被莫名其妙的分離出來,就好似無家可歸的孤兒一般,被禁錮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去也去不得,想要返回,卻又被丹田給一次次硬生生的排擠了出來,無奈之下,那股輕靈之氣只得沿著丹田久久徘徊,不住的迴圈往返著。
我不知道自己體內竟究發生了什麼,似乎,就從來沒發生過類似現象,可……還是沒讓我徹底反應過來,那輕靈之氣彷佛也知道自己不被丹田認同,恍惚間,發出了憤恨的悲鳴,一股悲傷絕望的氣息立刻瀰漫了我的整個意識,瞬間激化,轉化成一股澎湃洶湧的暴烈真氣,帶著憤怒與絕望,一波一波衝擊著我的靈魂。
就彷佛有千萬塊巨石堵在我胸口,我忽然覺得難過得要死,剎那間,我似乎感應到了千萬縷微弱的負面情緒從四面八方隱隱向我傳來,悲傷、絕望、無奈,匯成巨大的洪流,一下子將我淹沒。
“啊!”一聲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和吶喊,彷佛從心中直噴而出,體內狂暴的真氣激越飛揚,沿著喉頭噴出,一洩而去,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仰頭向天,臉上淚痕斑斑。此時此刻,我好似已經失去了自我,忘卻了自己身在何方。
似乎過去了很長時間,又或許只是一小會兒,我慢慢覺得自己的心境平復下來,睜開眼睛,只覺得眼前一片清靜,漫山遍野的蛇群已經退去,只留下那滿地的狼籍,整個森林充滿了一種劫後餘生的難得寧靜。
蛇群居然退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心中難以抑制的湧起一陣劫後餘生的狂喜,回過頭去,卻見所有人呆呆的望著我,眼中透出難以抑制的悲傷,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顯然剛才全都哭過。
咦!不會吧,這些人難道全傻了?
我搖了搖頭,懶得理會,心下還在回憶剛才所經歷的情形。
過了半晌,呆愣的眾人相繼回神,茫然看著四周,一看蛇群已經退去,而自己安然無事,有人更是喜極而泣。
“太、太好啦,我們不用死了,菩薩、耶穌,滿天神佛在上,嗚嗚!真是太好啦!”
“切!沒出息,這麼點陣仗就哭,你還是不是男人呀?”
“我靠,剛才命都差點沒了,好不容易活了過來,好好哭一場,讓我感動一下不行嗎?”
“懶得理你!”
“……”
“對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蛇群怎麼會無故突然退卻?”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問了句,一時間,眾人似乎想起了什麼,相視一望,就好像事先約定好了似的,目光齊刷刷向我看來,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喜形於色的表情竟瞬間變得奇怪至極。
“天音,天音居然現世,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