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不意地在某個地方出現,又出其不意地在某個地方消失。
大笨成了山野行蹤詭橘、變幻不定的猛獸,它那隻獨眼更加陰深而堅定,神情更加冷漠而機警,這一切都證明著它在發生變化。大量的猛獸的遷移,整個山野惟有這隻獨眼狗存在,它似君王一樣,自由自在地在山野間行動,山野間所有的動物都對它保持著敬畏的態度。
變成了獨眼的大笨不再隨便殺生,除非它餓了的時候。它有計劃的捕殺著獵物,就像精於計算的農民一樣,從不把糧食暴珍天物。在它吃飽的時候,它對山羊、野兔、山鼠、野雞等等這些動物都充滿著愛,它感謝它們為它提供了食物。
大笨每天在夜晚臨休息前,總是邁著輕盈的步子,巡視一番它的領地,它越來越珍愛重視自己領地的平靜,它不希望有第二者闖進來爭奪它的食物,騷擾它領地的寧靜。對領地巡視一番後,它回到它的巢穴處,安心人睡。它這一習慣卻是狗的習慣,一直沒法改掉。
山野的風吹著樹梢,發出嗚嗚的聲響,從樹梢上升起的滿月,當空照著大地、山河流橫陳於銀白的月光中。那天,大笨在這銀色的世界裡睡一陣醒來,豎著耳朵仔細聽聽,仰起鼻孔嗅嗅空氣,然後又睡了過去,這樣往復了幾次,當它最後一次醒來,發現有某種騷動向它的領地逼過來。
大笨頓時毛髮豎起,機警地站起來,側耳傾聽,嗅了嗅空氣,某種騷動的氣味越來越濃。這隻狗聽到了一聲微弱而尖銳的啤叫從遠方飄來,一陣相同的尖叫聲的合奏越來越近,越來越亮。這是這隻狗在另一個世界裡曾聽到過的聲音,這聲音又勾起了它對遠古的回憶。
臥著的大笨以最快的速度跑上山野的最高處,它想聽清這降叫聲來自何處。月亮明晃晃地掛在天空,它看到了幾隻狼慢慢向這邊逼來,它們邊走邊不時用鼻子指著月亮:“噢!噢!”音調繁多,在月夜中更有某種誘惑力與強制力。這種聲音勾起了這隻狗的痛楚:___人類拋棄了它,人類和人類的權力再也不能束縛它了。
它對人的思念變成了一種痛苦,同時對人的思念也變成了一種仇恨。狼隊向它的領地靠近。大笨的毛又悄悄地聳了起來,後腿似拉緊的弓一樣繃著。當那狼隊一踏入它的領地,它似箭一般從山野的最高處衝下去,旋風一般擋在了狠隊的前面。狼群被嚇住了,不安地看著這怒氣衝衝橫擋住它們去路的狗。驚訝、遲疑。
停頓了好一會兒後,最勇敢的一隻狼向這隻狗撲來。大笨閃電一般迎頭痛擊,只兩三個回合就咬破了這隻狼的脖子。受傷的狼痛苦地慘叫著,滿地打滾,掙扎著退回狼群。大笨仍舊怒氣衝衝地站在那裡,獨眼閃射著陰沉的光,傷痕累累的臉上掛著不可捉摸的神情。
骨子中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傲氣和堅強。第一隻狼敗下陣去,又有幾隻狼嘗試著圍上來,不是被大笨咬破了喉嚨,就是被撕破了肩膀,一個個大敗而回。狼群認識到了團結一致的重要性,任何一隻狼想要單槍匹馬地跟這隻狗去對抗,結果是很讓它們失望的。
狼群只有用密集的隊形一起向這隻狗發起進攻,才有勝利的可能。於是,整個狼群一擁而上,紛紛擠在一起由於急於戰勝對手,它們不停地遊動著變換著方位,這種遊動卻變成了相互妨礙,相互擠讓的情景。大笨憑藉快得出奇的速度和敏捷佔了優勢,它用後腿支撐身體,迅速旋轉,又咬又割。
它太迅猛,太聰明瞭,這些狼很難打敗這隻狗,每逢它們可能包圍住它的時候,它總能遊刃有餘,脫身而出。這些狼中間,還沒有哪一個可以將這隻狗打翻在地。
大笨雙腿依附土地的堅韌性,跟它對生命的依附性一樣。它兇殘地出擊,那隻獨眼放射閃爍著無所畏懼的光芒。應付八方,嚴密的防守形成了一條無懈可擊的戰線,牢不可破。一張嘴要應付數張來自各個方面的嘴的攻擊是困難的,為了防止來自背後的偷襲,大笨被迫且戰且走,尋找適合自己反擊的地理位置。
再者大笨右眼殘廢,應付來自不同方面的攻擊給它帶來了不同程度的麻煩,它只能憑藉感覺反擊,每一次反擊必須是有力的,不能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這些狼都被這隻狗的邪惡和兇殘給震服了,苦戰近一個小時後,幾乎所有的狼都負了不同程度的傷,它們只好以漬退來結束這場戰鬥。
潰退的狼群沒有立即逃散,它們只是停止了攻擊。有的狼伸出舌頭來耷拉著,帶著妥協的表情打量著還保持著旺盛的戰鬥狀態的大笨。月光仍那麼皎潔。月光下,狼牙發出慘白的光,有的抬起頭臥在地上,有的豎起耳朵監視著這隻狗,有的舔著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