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說話,但但凡說話就絕不是廢話。”
張純笑了施禮。
方伯琮轉過頭繼續邁步。
“程娘子曾經救過你的父親?”他忽地又說道。
“萍水相逢一飯之恩。”張純說道。
“一飯之恩必償,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先生大德啊。”方伯琮說道,“先生的恩報福澤的不僅僅是她,還有很多人,茂源山兄弟。還有孤。”
他說著話看向張純。
“她要做什麼,就助她做什麼,這才是所謂的報恩吧。”
張純忙笑著施禮。
“殿下說笑了。”他說道,“臣不敢當,臣並沒有做什麼,只不過依照本心而行罷了。”
方伯琮笑了笑沒說話,站住腳抬頭看面前。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觀音殿後石塔前。
風吹過,塔上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們都有本心,孤也有啊。”方伯琮說道,笑了。“只是你們都不信。”
不待張純說話,方伯琮抬手指著石塔。
“這塔初造時向西北而斜。”他說道。
張純愣了下,抬頭看去。
普修寺的石塔來歷傳說他自然是知道的。又不是初次來京的外鄉人。
“……當時有人質問,大工說百年之後便自當正。”他遲疑一下,還是接過話頭說道。
方伯琮忽地哈哈笑了,轉頭看他。
“…明年便足夠一百年,你看此時就已經差不多正了。”他拔高聲音眼睛亮亮說道。
張純點點頭。
“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到。”方伯琮說道,微微一笑,“就算是瞎子,也可以聽別人說道。”
張純看著他。微微一笑低頭施禮。
永和四年十月初十,乾元帝退位。禪位於太子瑋,改元天聖。
十月十一。天聖帝登基。
日光明亮,勤政殿裡方伯琮看著內侍捧來的金冊。
“皇帝。”坐在一旁的太后開口說道,“你真要這麼做?”
方伯琮看著金冊。
“皇后也可以晚一點冊封的。”太后接著說道。
話音才落,方伯琮就抬頭看向她。
經過了登基大典,天子威儀漸生。
太后微微避開他的視線。
“老身沒有別的意思。”她說道,“只是想她如今病著,走一遍這冊封大典不知道受得住否,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況且,要她怎受封?”
方伯琮笑了。
“朕,抬著她受封。”他說道,低下頭拿起玉璽重重的蓋上金冊。
今授程氏昉金冊鳳印,皇后之尊,與朕同體,承宗廟,母天下,與民更始,欽此。
……
“報!”
兩隊內侍面色含笑,分別捧著聖旨,金冊,鳳印,禮服,鳳冠魚貫邁出宮門,在御街上緩步而過昭告天下。
神仙居二樓,素心伸手掩面淚流。
放心,放心。
門被人推開了。
“素心姑娘。”一個小黃門含笑而入,對她施禮,“請回東宮吧。”
素心轉頭就向外跑,淚水模糊了雙眼,看不清路,撞到了小黃門,也撞到了趕過來的吳掌櫃,李大勺等人,在一片小心聲中跌跌撞撞的下樓。
娘子,娘子。
……
“報。”
東宮大門大開,兩邊內侍侍女齊齊施禮,看著傳詔的內侍們魚貫而入。
太子寢殿內,門被拉開,內室的珠簾掀起。
屋中的侍女們跪地,伸手接過金冊鳳印禮服鳳冠,叩謝聖恩之後起身緩步邁入內室。
臥榻前的簾帳被緩緩的拉開,其上錦被下的女子妝容明亮,髮鬢整齊安然而臥。
“恭賀娘娘。”
侍女們捧著金冊鳳印禮服鳳冠跪下齊聲施禮。
三叩拜之後起身上前,將金冊鳳印擺放在程嬌娘身邊,禮服鳳冠則懸掛在一旁的衣架上,待明日皇后大典穿戴。
做完這一切侍女們便施禮退出去,只留下兩個貼身伺候的侍女。
“今日還出去散步嗎?”一個說道,看了看外邊的天色。
“去吧,陛下吩咐過,娘娘的日常作息不準亂。”另一個說道。
“今日不是大喜嘛。”先一個笑道。
“大喜什麼,聽說當初陛下和娘娘大婚第二日,娘娘還按照日常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