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娘,貴妃娘娘說出那樣的話,你…”一個姐妹忍不住說道。
當初貴妃要去請程娘子授字,有人委婉的說陳十八娘寫的也不錯,況且也是陛下准許請來給大皇子授字的,貴妃嗤鼻。
“只是會寫字而已,天下會寫字的多了,我們要頂尖的。”她說道。
這話自然瞞不住人傳了出來,這也是為什麼那日在程嬌娘門前兩個小娘子會以我們不會寫字為嘲諷。
“陛下準我為殿下授字,並沒有聖意說我不用去。”陳十八娘含笑說道,“他人說什麼,與我要做的又有什麼干係。”
姐妹們點點頭。
陳夫人也嘆口氣帶著幾分欣慰。
“只是平王昨日才進府,是不是過幾日再去?”她又問道。
陳十八娘搖頭。
“殿下是個很勤奮的人。”她說道,“別說今日了,就是昨日也必然是不會耽誤功課的。”
縱然沒有天賦,他們有勤奮且堅定不移,天也不會不該欺的。
馬車駛過街道,當到了玉帶橋時陳十八娘掀起車簾,看著那邊的門前依舊滿滿的人。
那女子端坐在正中,提筆在架子上懸掛的紙落筆,離得遠也看不清寫的什麼。
既然不能比,那就去做自己的事吧。
陳十八娘放下車簾。
她的馬車過去了,這邊程嬌娘寫字也散了,因為人潮散去讓街上有些擁擠,一輛馬車便被堵住了。
馬車旁的隨從立刻要上前驅趕,被車裡的人制止。
“等一等就過去了。”
車簾掀開,露出一個穿著常服的男人,正是高凌波。
“急什麼。”
隨從應聲是退下了,高凌波看向這邊,見玉帶橋前熱鬧喧譁,橋下河邊好些人在洗筆。
“哎呀,我正洗衣服呢。”幾個婦人抱怨道。
“得罪得罪。”書生們笑著說道,“衣服可以等等再洗,筆卻不能。”
引得一片吵鬧說笑,充滿了市井趣味。
“這些人就是在這裡看書的?”高凌波饒有興趣問道。
“是啊,大人,因為看書寫字之後都在這裡洗筆,每次人多的都能染黑了河水。”隨從忙恭敬說道,“還有人為此做了一副洗筆圖呢,很多人追捧,說古有勸學篇,今有洗筆圖。”
高凌波失笑。
“這些書生就會自己吹捧自己。”他說道,目光落在那間宅門上。
“不過這程娘子被這些書生們追捧可是有名了,再沒人提她神棍惑民的了,提了反而被斥為愚蠢。”隨從低聲說道,“如今也都稱江州娘子呢。”
“江州人要以為榮了。”高凌波笑道,一面眯起眼,“有名好啊,有名望好啊,想必她的父母親長也要高興的很。”
“大人,都說這程娘子與親長不合,在江州為了爭錢財把親伯父都告上衙門了。”隨從說道,帶著幾分詭異的笑。
“別亂說。”高凌波搖頭說道,“那必然是誤會的,程娘子怎麼能是那種不忠不義不孝之徒呢?”
隨從不由打個寒戰。
如果不是誤會呢?那程娘子豈不就是不忠不義不孝之徒?
當今聖上仁慈,以孝為名,如果得知這麼一個有名望又看重的小娘子竟然是不忠不孝之徒,那……
不虧是大人啊,綿語殺人刀啊!
“哦,說起來,這程娘子的父親今年該調職了吧?”高凌波微微一笑說道,“叫什麼名字來著?”
而此時遠在江州的成二老爺重重的打個噴嚏。
“哪個該死的唸叨我呢?”
程二老爺很生氣,可以說氣上加氣,乾脆起身來回在屋子裡走,口中嘀嘀咕咕的唸叨一串的名字。
這些名字一旁的程二夫人並不陌生,就算曾經陌生,現在也不陌生了。
這些都是程二老爺的上司同窗,都是他曾經交往且收了好處的人,但現在卻被程二老爺咬牙切齒的天天唸叨。
“說的準準的萊州萊州,拿錢收禮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說的真,卻原來又是耍我一場!”他憤憤說道,“海州,讓我去海州,還是說什麼差不多?差一個音難道是差不多嗎?”
程二夫人也是急的嘴角長火泡。
“老爺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明明都準了的?”她急問道。
“說是上頭,上頭,我怎麼上頭了?這是上上下下的都說好了,上頭怎麼又不行了?”程二老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