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笑道,“京中花魁朱小娘子的侍女。”
丫頭面色頓時沉下來。
“姐姐,可不敢胡鬧的,四郎君怎麼能與妓人交遊?”她說道。
“做了張家的丫頭也道學了。”婢女笑道。
“姐姐,這要是傳出去對四郎君可不好。”丫頭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我知道,四郎君與朱小娘子沒有交遊,這個小丫頭來的也不多,是個被拐賣的江州小丫頭,兩年前巧與四郎君相識,日常並無來往的,今次得知四郎君進京了。便來見一次罷了。”婢女說道。
丫頭神情稍微放鬆,又看了眼那小丫頭離開的方向。
“我怎麼覺得她見了我害怕跑了?”她說道。
“所以說是被你嚇的嘛。”婢女說道,一面拉她進門,丟開這個話題。“你今日怎麼得閒過來了?”
“還不是因為京裡突然冒出一群半芹,我這個張半芹都沒用了。”丫頭哼聲說道,“閒的連賞錢都得不到了,只能來你這裡混飯吃。”
婢女咯咯笑的前扶後仰,拉著她進去了。
門內笑聲猶未絕。
巷子那邊的牆邊,春靈此時才小心的探頭看過來,臉上驚魂未定,伸手拍了拍心口,咬住下唇。
這個半芹可是見過自己的…
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年了,不知道會不會還認出自己來。
春靈心跳咚咚。伸手扶著臉。
十二歲的她如今形容已經長開,但是大致輪廓不會變,不得不小心。
要是認出自己來,那女人奸猾心狠,殺人不眨眼。當初就不給她和妹妹活路,如今更不會放過自己。
她不怕死,怕的是死了白死。
春靈又回頭看了眼這邊的宅院和馬車,抬起頭有冰涼水意。
下雪了。
她低下頭揣手疾步走開了。
“下雪了!”
程七娘掀開車簾子喊道。
“快拉上,冷死了。”
程二夫人立刻喊道,將程七娘一把拽回來,手裡抱著手爐。腳下踩著腳爐,依舊冷的面色發青。
“真是活受罪!”她喊道,又掀起簾子,“還有多遠到驛站啊?”
“夫人,還有五六里地。”一個隨從說道。
還有五六里?
程二夫人頓時更為焦躁,看著拉車的瘦馬。
“我說換個好點馬。偏不聽!這大冬天的,大人都受不了,孩子們怎麼辦?”她放下車簾對著車內的程二老爺喊道。
程二老爺裹著厚厚的斗篷,抱著兒子,兩個人都只露出一個頭。正嬉笑玩鬧。
“那怪誰?”他聽了說道,“還不是怪你沒多拿些錢,這一路上的花費哪裡夠,根本就買不起好馬。”
“我不多拿錢?是你大嫂不給,難道我要擼袖子搶嗎?”程二夫人氣道,說到這裡更生氣,“還有你那女兒,明知道咱們要進京了,還不讓人多送些錢,那曹散財平時拿著咱們家的錢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