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這周鳳祥真是豁出去了,這可是搭上了前程啊。”
“陳相公這一招又狠又準啊,真是打的西北經略司措手不及,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捨得一個周鳳祥,換一個姜文元,不,不,不止一個姜文元,姜文元整個派系的人都將要動盪,這個買賣做的值。”
“何止這一次,還有以前啊,這次的軍功是謊報的,那以前的有多少是真的假的。”
“還有,偏偏是在陛下剛剛因為茂源山幾兄弟的事受了憋氣,在天下人面前丟了臉的時候…正愁有氣沒地方撒呢…西北經略司就把這麼大的臉送上來了…不打陛下都對不住他們的……”
“那完了,這次肯定要大查了。”
“要下詔獄也說不定…”
“你們猜會有幾個?”
“還以為這件事就算落定了,沒想到這才是剛開始!”
各種各樣的言語散佈在官員們之間,一天之後,甚至已經散佈到酒樓茶肆間。
“…別的不說,至少那個倒黴的盧正是沒事了,還會被視為忠心明察…”
張家,張老太爺跟一個清客幕僚說道。
那清客幕僚點點頭。
“盧正這次不僅撿回一條命,還會官復原職。”他說道。
張老太爺搖頭。
“下一任御史中丞的位置他也有能力爭上一爭了。”他說道。
說到這裡二人對視都笑了。
丫頭在一旁聽的再忍不住了。
“太爺,太爺,我家娘子呢?”她急道,什麼盧正什麼西北經略司的,她可不關心,她只想知道皇帝怎麼判她家娘子。
張老太爺看她一眼,又看清客。
“看到沒,三四年了。咱們始終不是人家的家…”他笑道。
三四年了張老太爺的脾性丫頭早就熟悉了,聞言也不慌也不怕,而是往前坐了兩步。
“太爺,我笨。你別逗奴婢了。”她眼圈發紅說道。
“半芹,沒事了,盧正是告方,你家娘子也是,他如今沒事了,你家娘子自然也沒事了。”清客笑道。
丫頭看向張老太爺,張老太爺衝她點點頭,她這才喜極而泣,合手唸佛。
“雖然說她沒事。”
看著高高興興跑開的丫頭,清客又搖搖頭說道。
“也到底沒落下什麼好啊。”
張老太爺捻鬚不語神情意味深長。
“不管這次西北事如何。誰得利誰倒黴,她都是落不到好的,陛下也好,朝臣們也好,都會記得這此的事是怎麼起來的。”清客說道。“從她用了她的名望掀起這件事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
以名望要挾起事,在朝廷眼裡都是忌諱厭惡,且不允許的存在。
“這樣說來她是被當了刀子用了?”張老太爺笑道,“可是,茂源山兄弟的事最終有了交代嘛。”
“但那交代有什麼意義?”清客說道。
“得其所以,就是意義。”張老太爺說道,手輕輕拍了拍几案上的書卷。“她要的不就是茂源山兄弟的事有個交代嘛。”
清客看了眼,見是一卷太平經。
“而且,該交代的不管大的小的死的活的,這不是都要交代交代了。”張老太爺笑道,“這把刀子,鋒利啊。”
“他們做的這些事。你知道嗎?”
而與此同時在玉帶橋程嬌娘的宅院裡,週六郎說道。
“哪些事?”程嬌娘問道。
“誰對你的名望誇大慫恿宣揚,誰在抓了徐四根,誰安排了將官兵丁推波助瀾,誰出力鼓動民眾在太一宮給你建生祠…”週六郎咬牙說道。放在膝上的手緊緊的攥起來。
誰,誰都有,那些敵對的,應該和善的,有仇的,有恩的……
程嬌娘笑了。
“我不需要知道。”她說道。
“可是他們靠踩著你得利!”週六郎咬牙說道,“這可是毀了你,你在京城是呆不下去了。”
走到門邊的範江林聽到這句話停下了。
“妹妹。”他喊道,扶著門的手攥起來。
是因為這件事,就要被驅逐了嗎?
“我想在哪裡就能在哪裡,沒有人也沒有事能讓我不便。”程嬌娘說道,站起身來,“還有,別人靠著我得到什麼,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我有沒有得到了我想要的。”
不在乎別人得到什麼,只在乎自己有沒有得到,有沒有達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