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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是無字的。
這訊息很快在看熱鬧的人中傳開了。
“…說是待世人評斷…”
“…也是本來有功卻不被認,怎麼甘心…”
“…這幾個人是什麼事來著?”
“…你白跟了這麼久了,竟然不知道?是不是隻顧著吃酒了?”
“…是啊是啊,街上散的酒太少了,你們看那邊擺著兩摞呢,一定能搶到喝個夠。”
伴著眾人的說笑,前邊忽的響起尖叫聲,同時伴著重物碎裂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
四周的人潮頓時又是湧湧,待看清發生了什麼事,現場轟然。
“我的酒啊!”
很多人失聲喊道。
“範石頭,吃個痛快!”
範江林拎著兩罈子酒重重的摔在一個墓碑前喊道。
“徐茂修,吃個痛快!”
砰砰又是兩個酒罈摔碎。
“徐臘月…”
“範三醜…”
“徐棒槌…”
範江林站在墓前,仰起頭,扯著嗓子似乎用盡了一生的氣力喊著。
一聲一聲。一聲一聲。
不管怎麼喊,都是沒有人會應答了,再也不會了。
以後連喊的機會都沒了,沒了。
“……萬人一心兮……子同仇……”
“……忠與義氣兮…衝鬥牛……”
“……一個擬當千…視死亦如眠…”
“……報國救黔首……殺賊覓封侯…”
粗啞的難聽的嗓音,吼出的沒有聲調的歌,伴著不斷被摔碎的酒罈,酒水墓前橫流。酒香氣四散。
這場面給圍觀的眾人再次帶來震撼,不管是為了酒還是為了看煙火,或者僅僅是為了聚攏而聚攏過來的人們都安靜下來。
“…招募赴薊門……軍動不可留…”
“……千金買馬鞭……百金裝刀頭…
不遠處的山坡上,秦十三郎慢慢的哼唱道,一面扭頭看身旁的週六郎。
“我唱的怎麼樣?”
週六郎手中端著一個酒碗,神情木然的看著那邊人群。秦十三郎的說話打斷了他心中跟隨範江林的哼唱。
他哼了聲沒說話,端起碗要喝酒。
“慢著,這酒太烈,你少喝。”秦十三郎說道。
“你喝過了?”週六郎看著他問道。
秦十三郎看著他搖搖頭。
“沒有。”他說道,“你這個妹妹太講究規矩了。說用來祭奠她的哥哥們,說只能今日喝,就果然只能今日喝,我在今日之前,在你讓人搶來一碗酒之前,連味道都沒聞過。”
週六郎咧嘴笑了。
“那就好。”他說道,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他還是低估了酒的烈性,被嗆得連聲咳嗽起來,臉瞬時通紅。
秦十三郎哈哈笑了。
“你也是,難道沒看到那些人吃酒吃什麼樣,沒看到一路上醉倒了多少人,你還是不信她的話。”他說道。
“那又怎麼樣?又有什麼用!”週六郎咳嗽著說道,伸手指著下邊,“那些人,又不管他們的事,純粹是看熱鬧的,他們連徐茂修他們的名字都記不住,難道還指望他們去給討公道?用他們來傳播徐茂修他們的功勞委屈?等不了三天,他們就會忘了這五個人,不,用不了三天,明天就能忘了。”
秦十三郎搖搖頭,看著下邊的人群。
“如果只是看這一個熱鬧,他們很快就會忘記,但現在,他們看到了不僅僅是熱鬧。”他說道,“京中人人好奇的太平居神仙居怡春堂的東家神秘身份揭開了的熱鬧,白日也能絢麗的煙火,當然,這兩個熱鬧最多也能讓眾人談論三五日。或者更多的一個月兩個月,但還有個熱鬧卻是這件事中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
“酒?”週六郎說道,他看著手裡的酒碗。話音才落酒碗滾落地上,人也噗通倒下去,幸好秦十三郎眼明手快將他攬住,才避免滾落下去。
秦十三郎將週六郎甩躺在旁邊,揉了揉手臂。
“這小子,兩年不見真是長得不少肉,重死了。”他嘀咕道,看著山坡上滿面通紅酒鼾聲聲不時咧嘴笑的小子,笑著搖了搖頭。
伴著鼾聲視線重新投回山坡下,那邊的送葬的人已經要離開了。但圍觀的人還沒散去。
“酒,這麼好的酒,世間獨一無二的烈酒,還是隻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