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蒼白臉龐與唇角殘餘的血跡,子謙心裡一片混沌,素日裡想得起的念頭,都紛紛湧了上來,歷歷往事從眼前心頭上呼嘯而過。
從前曾那樣鄙夷她,也曾在初見時驚愕於她的風度,曾在母親靈前逼迫她下跪,又曾為了她妹妹的事與父親大鬧一場,棄家而去;她曾曾經誤會他做下禽 獸之行,憤怒中將他掌摑,那是除母親之外,唯一敢打他的女人;她又在父親震怒鞭打他時,挺身為他擋住鞭子;他負傷病倒時,她守在身旁寸步不離;遭遇危難時,她與他同在一起,共歷驚濤駭浪……這個女人,總是高高在上站在父親身旁,用她的光芒刺痛他的眼。
然而現在,她竟變成這個樣子,脆弱得彷彿彷彿生命隨時會消失。
真的是她麼?
是他恨過,感激過,也敬畏過的那個女人麼?
他敬畏她,如同敬畏父親一般敬畏著父親的妻子。
這念頭如騰騰烈火燃燒在身,令他踉蹌後退,背抵上身後的屏風,將屏風轟然撞倒。
“子謙?”她怔仲抬頭,見他喃喃開口,語聲變得低澀沙啞,“你不會死的,有我守在這裡,什麼人也傷不到你,什麼事也傷不到你。”
念卿僵住,在他眼裡看到迥異往日的灼熱。
外頭傳來女僕的語聲,屏風倒地的聲響驚起女僕連聲探問,“夫人,有事麼?”
這聲音令子謙眼神一亂,那灼熱的光芒熄滅下去,額頭卻滲出汗來,彷彿剛自一場噩夢中驚醒。念卿隨口應了女僕,拿手帕掩住唇,將臉側向窗外,揮手讓他退出去。
子謙深深低頭,退到屋子正中,似乎想說什麼卻只是沉默。
屋子裡靜得可以聽得到走廊上女僕走動間裙襬的聲響。
壁上掛鐘嗒的一聲,似一枚石子投在死 寂的水面。
窗下的念卿轉過頭來,臉上平添霜色,眸子裡冷冷有迫人的光,“你是說,他們想對霖霖不利?”
“父親有這個擔心,這次他派我帶回最精銳的一個警衛連,叮囑務必保障家中安全。”子謙肅然抬首,堅毅唇角流露男子漢的傲岸,“夫人請放心,你和霖霖的安全有我負責。”
念卿微微點頭,